太医拧眉沉吟道:“不妥,肝燥之症虽非急症,但官家此次比以往病得都重,身子虚得很,不益迁徒。”
陈执中悠然一叹,“唉....想是正月侍卫做乱,陛下惊心未平,又日日操劳不怠,今日出宫舟车劳顿,一下就病倒了。”
说完,老陈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范仲淹,心说,你们也够狠的!要不是早知道是假的,非让你们吓死不可!
刚刚他可是看过了,也不知道那孙先生用的什么药,赵祯脸色蜡黄,着实吓人。
范仲淹假装没看见,却让庞籍看到了这个眼色。心说,陈相公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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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宋皇帝就这么‘扯淡’地在回山住下了.....
对此,唐奕是又激动,又后怕。
激动的是,大宋皇帝除了御驾亲征,又或是封禅、祭天,好像就没有不回宫城过夜的记录。只是几句话就让大宋最守规矩的皇帝开了先河,这成就感.....有点足...
唐奕还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进入到大宋权力中心那群人的视线。他的一言一行,已经开始让大宋这条战船,慢慢地、慢慢地偏离它原本的航线。
而后怕的是,唐奕还是把皇权社会想简单了,真的没想到,就是让赵祯在回山待几天,会有那么多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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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确实不是说病就能病的,而且病的地方正好还不在京城!
消息一出,整个开封就得炸了,陈执中、吴育、庞籍、文彦博立刻起身回京,稳固朝局。
就连曹佾、潘丰也都回去安扶将门....
回城的船上,曹佾找了个机会,凑到陈执中身边,.低声道:“相公还是要劝劝官家,这次弄得有些太过了。”
陈执中一叹,随即面色潮红地咬牙道:“为了国本大事.....值了!”
看表情就知道,陈相公现在可不是那么平静,他很清楚,万一官家在回山出点什么事,万一京中有异,那他陈执中就成千古罪人了!
曹佾心中哀嚎,这特么就是刀口上舔血,刀尖儿上起舞,一个不好是要死人的!
大宋为什么重文抑武?就是让五代乱世给搞怕了!
为什么皇帝轻易不会离京?就是怕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宫禁极严?一入夜就上锁,谁也不能进出?就是防贼一样防着每一个人!
唐奕一个馊主意,官家就在回山住下了。虽然,陈执中和曹佾都知道,为了子嗣,为了国本,值得!但是,其中的代价和承担的风险也同样不小。
且不说陈执中等一众文官,曹佾下船之后,直奔旧曹门的祁国公府。
一听是曹佾前来,王咸熙、王咸融兄弟二人亲自到门外相迎。曹佾哪有心思与之寒暄,还没等二人见礼,劈头就问:“老公爷可在府上?”
二人一愣,“家父...在!”
“速请老公爷一见,弟有大事告知!”
二人一听曹佾语气,知是不容多想,王咸熙把曹佾引入府中,王咸融则飞奔入内,禀告老父亲。
不多时,曹佾被直接带到内院与祁国公相见。
“贤侄何事登门,你且道来!”祁国公王德用,七十高龄,须发皆白,端坐高位,依稀可见杀伐之气未随岁月消弭!
“好叫老公爷知道,官家此去回山,突然病倒!”
王德用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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