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丰州别驾吴胤来拜见崔恒,论官位职权,他尚在崔恒之上,可态度却放的很谦卑。
在见到崔恒之后,吴胤直接躬身下拜道:“下官吴胤参见使君。”
使君常用语对州刺史、州牧的尊称。
作为丰州别驾这样称呼崔恒,显然,这是已经想尊他为丰州牧了。
“无须多礼。”崔恒示意吴胤起身,也并未强调自己尚且不是丰州牧,笑道,“别驾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为丰州寻一明主。”吴胤神情肃穆庄严,郑重其事地道,“我随陈抚县一路行来,在鲁郡所见所闻,犹如世外桃源,与外界乱世截然不同。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业者有其产,家家有余粮,百姓安居乐业,更无家族门派横行跋扈之事,此为天下罕见之地。还请使君为丰州牧,救丰州黎民于水火。”
“丰州牧,我已决心要做。”崔恒轻轻颌首,微笑道,“只不过,现在还欠缺一个条件,即一位现任州牧的表书。”
“下官可为使君解决此事。”吴胤闻言立刻道,“我的兄长正是现任荆州牧,可为使君上表朝廷,推举使君为丰州牧。”
“好!那就多谢别驾了。”崔恒朗声笑道。
至此他登上丰州牧之位的程序已经齐全,只待表书写好,以及张漱溟到来,即可前往长丰州府上任。
“是丰州百姓应该感谢使君您才是。”吴胤再一次躬身拜倒,态度十分谦卑地道,“下官近些时日一来,总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便是。”崔恒点头道。
“下官观使君所施之政,无不类同于三百年前的洪武天王……”吴胤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道,“敢问使君是否看过《大同集》?”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两百八十多年前和三百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说话的时候并不会刻意区分。
“哦?”崔恒闻言眉头微微上挑,笑道,“你竟然知道《大同集》?”
“偶然得到过一二残篇,实乃至理真言!”吴胤的眼睛发亮,目光无比渴望地看着崔恒,“使君这边有,有几篇?”
“你若想看,给你全篇也可。”崔恒笑道,同时默默收取了吴胤身上冒出来的黄光。
这是求知欲产生的黄色光芒。
虽然他手边没有现成的《大同集》,但现写一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将这样的思想传播开来,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
“全,全篇?!”吴胤激动地浑身发抖,颤声道,“自三百年前洪武天王失踪之后,《大同集》就被朝廷封禁,世间一篇难求,您这里居然有全篇,难怪能够如此完美地施政……”
他明显是激动到了极点,脸都有些涨红。
“哈哈,不必这样激动。”崔恒的声音里蕴含法力,安抚了吴胤激动的情绪,笑道,“午后我会让刘立陶把大同集的全篇送过去。”
“多谢使君!”吴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内心无比兴奋。
自从他接触到《大同集》之后便将其中的理论奉若至宝,并一直苦苦追寻其余的残篇,但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获得全篇!
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吴胤就在焦急地等待着。
他甚至都没有心情坐着等候,一直在客栈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换手攥另一只手的手指,显然十分的着急,恨不得立刻就看到全篇的《大同集》。
终于,在一阵敲门声之后,吴胤见到了郡丞刘立陶,也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同集》全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