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麻木,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渴望。
正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致就是这个道理。
周霖此刻正坐在道路一旁的长条木椅上,断了个缺口的陶碗中是满满的粗劣茶水。
突然,浑浊的液体开始颤动起来,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散向四周。
道路的尽头,轰隆的铁蹄声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传来。
地面在颤动的同时黄色的尘土也在扩散。
路上的百姓们瞬间慌乱起来,他们争先恐后地朝着街边的建筑中涌入,生怕还待在马路上,被这群凶恶的骑兵撞伤撞残。
店老板面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他慌慌张张地来到周霖的身边,低声地说道:“客官,凉州铁骑来了,您要不往里面稍稍,我怕他们到时候看您不顺眼,再来挑事!”
店老板的谨小慎微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小小的茶铺是维持他一家三口生计的最后办法,若是没了这茶铺,他们一家怕是都要成为那任人欺凌的流民。
周霖却不为所动,将一枚银两抛入店老板的怀中,淡淡地问道:“掌柜的,烦请告知,我们现在身处何处?”
店老板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怀中的银两,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他抬起了头,看到周霖如同万年水潭,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心中一个微颤,小心翼翼地说道:“爷,这里是凉州地界。”
“凉州吗?”周霖似乎早有预料,他挥了挥手,让店老板自行离去。
自己则是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破旧茶碗,一饮而尽!
苦涩,正如这个世界。
甘甜,正如此刻周霖的心境。
“韩遂吗?既然你敢吞下我遣回的凉州铁骑,那你准备好的你的项上人头了吗?”
......
“闲杂人等,速速退让。凉州铁骑做事,不得于街道上阻拦。”
高大的凉州战马上,一位面带不满的将领看着道路上不动如山的周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这位将领原本是董卓手下的凉州铁骑一位将领,可是那一日,自从他们的主公被一个陌生者刺杀之后,他们听信了陌生者的话,退回了凉州,就等着他再次带领他们征战沙场。
他们这群人,除了会打仗,其他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然而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中原的战事如火如荼地展开,西凉的另一位霸主韩遂因为少了董卓的压制,日渐蚕食他们这支董卓的军队。
在韩遂的眼中,他们就真的只是苦力,敢死队罢了。
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让他们来做,什么辛苦的事情也都让他们来做,好处反而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军队享受。
三十而立的将领心中越想越气,他策马狂奔,径直朝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叫畏惧的年轻人冲去。
他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需要畏惧。
虎落平阳,亦不可欺。
躲在建筑物的普通老百姓们,纷纷传来惊呼,在他们的眼里,这个年轻人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马蹄声越来越接近。
周霖缓缓站起身子,转着身子,面朝着那位冲刺而来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