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去触刘宏的霉头,马元义伏诛之后,刘宏所为竟然和以前并无二样,好似皇甫嵩朱儁卢植出征胜券在握一般。
刘宏一心沉迷后宫女色,完全不理朝政,而朝事,几乎都是张让几位中常侍在打理。
甚至公然宣称:张常侍是吾公,赵常侍是吾母。
无后的宦官有了孩子,死了爹的皇帝有了父母,相亲相爱,人间喜剧。
然而一有坏消息传来,刘宏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打感觉,这个时候,他才会想到百官。
“皇甫嵩、朱儁被围,你们快说说如何是好!”刘宏急道。
何进上前,“方今之际,唯有派兵支援,只是,朝中已无多余兵马。”
“速召边军回防如何?”刘宏提议道。
何进听闻脸皮都不由得颤了颤,召边军回防,什么样的脑子能想出这种主意。
他一屠户都明白这个道理,边关无论如何不容有失。
“陛下,臣提议拜曹孟德为骑都尉,率军前往颍川营救。”
“准奏!”
“报——”
刘宏话音刚落,殿外又传来了新报,稍稍松下来的心再度一紧。
“南阳郡军报:张曼成部已经攻占宛县,太守褚贡战死。”
“报——”
“北中郎将卢植军报:渔阳发生叛乱,和程志远里应外合,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被杀,涿郡告急,冀州战事焦灼,虽有小胜,恐难速胜,请朝廷调拨粮草支援。”
“支援支援支援,什么都要支援!朕要他们何用!”刘宏怒火外放,随手抄起手头一卷竹简,对着通报之人劈头盖脸的砸去。
“叫他们直接报丧算了!”
“还有吗?卜巳占了东郡,褚贡又丢了南阳,还有别的地方吗?都一起报,气死朕算了!”
刘宏喊着,将余下几卷竹简也朝着殿下砸去。
报信官匍匐在地,躲也不躲,任凭竹简砸在自己身上。
“你们还要朕如何?说啊!”
“要朕放开党禁,朕放开了,要招兵买马,朕也允了,三员大将出征,为何区区流民都对付不了,朝廷威严何存?”
“你们有何脸面站在这朝堂之上!你们有何脸面说自己是一名汉臣!”
“废物!朕看你们都是废物!”
百官噤声,朝堂成了刘宏的独角戏。
“左丰!”
“奴婢在。”一旁宦官跪道。
“朕封你为冀州督军,前往冀州考察军情,督促卢植作战!”
“奴婢遵旨!”
“袁隗!”
“老臣在。”袁隗出列。
“封袁术为虎贲中郎将,即刻起募集兵马,平南阳之乱!”
“老臣替公路接旨。”
“谁还有退敌之策,退敌之才,尽数举荐!”刘宏话音十分难得的中气足了一回。
回应他的不是百官,而是殿外。
“报——”
刘宏顿时脸色一变,连带百官,脸色都为之一变。
刘宏的怒火刚刚消散一些,也做了相应的部署,本可以退朝消停两天,谁料到……
百官有些愤怒的瞪着那信报官,恨不得用眼神活刮了他。
刘宏的眼神要杀人,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一点,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呈上战报,是故意要气死他吗?
他目光阴鸷得看着信报官,“何处信报?”
感受到百官不怀好意的眼神后,信报官发现陛下的眼神也很不对,心知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是陈留郡战报。”
陈留,战报,刘宏当即抓住了关键词,心里咯噔一声。
“告诉朕,是不是陈留已失?司隶门户已失——”刘宏拖着长音,放佛怄尽了气。
信报官顿时直冒冷汗,送信数载,还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情况,当即解释道:“陛下,陈留战报,乃是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