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通他族,并吞权势,私下合作,繁华世家光荣的外表下,内部早已混乱不堪。
北冥吟月亲眼看着母亲白了三千华发,看着自己的亲戚大喊让他滚下台来。
至于逆乾,则是饶有兴趣地观赏北冥氏内部各人的小动作。
人族就是太喜欢内斗,所以才挥霍掉了人皇争取来的大势,使得他族有机可乘。
一句话概括,他们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斗来斗去搞个你死我活,他还乐呵着,反正都没几个好东西。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戏还没看够,台子便被黄氏拆了个精光。
*
(八)
一个家族的没落,结局从来都不是和平的解散。
火和血,刀与剑,哭号,惨叫……
四处弥漫着刺鼻的烟味,腥味,呛得人几乎窒息。
“滴答——”
猩红色的液体滴落地面。
他颤着爬起来,被一把银剑抵住眉心。
“压下去。”
那双老狐狸的眸里满是蔑视。
如今北冥氏大势已去,黄家主自然不会把他如困兽般狰狞怨恨的目光放在眼里。
“好好伺候着。打到他求饶为止。”
双腕铐上冰冷的链环,不见天日,难知时间。
只记得鞭子一次又一次抽打虚空,发出爆鸣,落在他的身上。
刻骨的疼痛,流淌又凝固的鲜血。
一次次疼到昏迷,接着被灌水灌到醒,上药,半死不活勉强喘口气后再一次经受折磨。
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锁链,爬上胸前的吊坠。
兀自咋舌叹气的逆乾猛然一顿。
就在方才,他竟觉察到了封印的震动。
“叮”地一声,沉寂多年的锁链慢慢撬开。
白龙的瞳孔缩为一根细针。
*
(九)
“哐当——”
牢门重重关上,发出刺耳的呻吟。
“啧啧啧,那小子真是耐打,都快半个月了还活着,到现在还不肯求饶,真是无聊死了。”
“你别说,这北冥氏的后人还有点毅力。这不,隔壁的那群犊子专挑打死了几个,还不是一个样。”
“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叫毅力?这叫愚蠢!
“家主有令,再过两日,牢里的统一处决。什么傲骨,什么坚持,还真当以为自己是曾经的北冥氏呢。”
“走走走,聊这些干嘛,谈死人,晦气。这都多晚了,喝酒去。”
不知是有意无意,外面的人谈话声久经不散。
四周逐渐沉寂,银白的月色自小窗洒落,铺满一层带血的白霜。
要解脱了吗……
昏昏沉沉的北冥吟月早已意识不清。
也好……死了也好……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倒在身前,也终于明白海外的灾祸并非偶然。
他真的甘心吗?
“零零零——”
夜风鼓动,胸前的锁链微微摇曳。
“我能感受到你的仇恨……”
和我一样彻骨铭心。
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色光芒从身侧闪过,化作一条小蛇,绕着他盘旋不止。
“你想复仇么?”
见到面前气若游丝的人类少年无动于衷,小蛇翘起尾巴,挠了挠脑袋上的两只小角。
“想。”
很久过后,黑暗中才传出一句虚弱缺坚定地回应:
“但,你是谁……”
“我?我叫逆乾,是你胸口这把剑的剑灵。”
逆乾凑至跟前,平淡的话语却充斥着妖的蛊惑:
“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不过,你要付出一点代价哦。”
“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