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抱着景纤纤,把她放在床上,命人备了沸水和金疮药,将房中的人遣出去,用剪子剪开景纤纤肩膀的衣料,血迹已经结痂了,伤口隐隐外翻,伤口被雨水浸泡太久已然感染,楚王皱了皱眉。
他细心的擦拭了景纤纤的伤口,给她上了金疮药,伤口狰狞,他不知她是如何忍下来的,只觉得景纤纤似乎藏了很多秘密。他看着景纤纤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反应,脑子里都是第一次见景纤纤时她小鹿似的清澈眼眸。
太医院内灯火通明,今夜不是江仁当值,但他一直没有走,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慌,楚王府的侍卫来唤太医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今日为何心慌了。
江仁和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一同到了楚王府时,景纤纤的额头越来越烫。江仁看着躺着的景纤纤,脑海里都是那日他从纤蔷殿走的时候景纤纤眼角含泪的模样。
太医前脚刚到,太子和麟王一行人也到了,太医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写着药方,楚王府中的人一盆接一盆的端着水,又一碗接一碗的给景纤纤灌下汤药。
太子和麟王站在廊下一言不发。
雨越来越大,肆虐的打在瓦片上,房中的人进进出出,床上的景纤纤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楚王站在房中看着床上的景纤纤,他全身都湿透了,衣服黏腻的粘在身上,回府时骑马太快,束发已经有些乱了,但是他的目光却移不开。
他总觉得现在的景纤纤像一只风筝,不紧紧盯着,就要飞走了。
天边泛起了红霞,皇上和皇后终于到了,两人进了房,皇后的眼睛已然哭肿了,看着床上的景纤纤,又忍不住落泪。
皇上面色冷峻的走了出来,楚王跟在身后,四个男人在廊下站成一排。
楚王向皇上行了礼开口道:“皇上,微臣刚接回公主时为免病情恶化,剪开了公主的衣服为公主上了药,事急从权,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上摆摆手:“朕不怪你,还要多谢楚王寻回了纤纤。”
楚王拿出了一块帕子:“这是微臣救下公主时公主攥在手中的一块帕子,微臣猜测是掳走公主的歹人所有。”
皇上拿走帕子递给了太子。
楚王不说话了,楚王府一夜无眠。
天光大亮,雨势渐渐小了,房中的景纤纤终于小声的哼了一声。屋外的四个人眼睛一亮走进了房中,房中顿时拥挤了起来,景纤纤还没醒,但是起码有意识知道痛了,太医都松了一口气。
今日景乐公主要是挺不过去,怕是他们的脑袋都要掉了。
景纤纤皱着眉,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全身疼痛不已,脑子越来越沉,也睁不开眼,又沉沉睡过去。
几人看着景纤纤出了一声又没声了,眼巴巴的看着太医,几位太医中最年长的秦太医硬着头皮开口:“公主高热已退,眼下已然有了知觉,只是身体尚未复原,需要睡眠来修复,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熬了一夜,眼下终于得知景纤纤无碍了,几人都熬眼睛通红。
太子和麟王对视一眼,向皇上和皇后行礼后大步走出了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