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家庄主并无交集,他为何会找我?”容卿没有转身,淡薄的语气带些不解,又带些慎重和严肃。
“爷说容小姐是个有趣的人,自清风亭一别甚是想念。如今容小姐又将无人要的琉璃珠拍下,爷不解,故想寻容小姐问问缘由。”寒水笑得憨厚老实,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随寒水话落,容卿袖中素手微微发紧。不知为何,重生而来她对遇见赵枭这一变数,始终怀有巨大的不安。清风亭那日不愉悦的会面,已然印证她的不安。她与赵枭之间,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领域谋得自己所需。偏生因为两人都有敏锐得洞察力,使本无瓜葛得两人牵扯到了一起。
容卿垂眸看着廊道,面对赵枭这般喜怒莫测且又能耐通天的人,躲是躲不过去的,将欲离去的想法斩断,缓缓转身看向寒水。似水如花的桃花眸子冷意盎然,淡然的语气多了一丝寒意,漠然道:“带路吧。”
“请——”寒水眸光一亮,忙道。
廊道不长不短,转了两个弯便到了赵枭所处的雅间,容卿约莫估计了一番,赵枭的雅间该是四楼位置最好的一间。
寒水见容卿山雨欲来的慎重模样,以为她对自家爷有什么误解。暗暗为自家爷抱不平,自家爷的脾气他了如指掌,虽说确实是古怪了些,可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比,实在温润得多。江湖中这些武林中人,十有九个名声在外的哪个不是阴阳怪气,端着一副德高望重的表象实则道貌岸然,暗地里使阴招的比比皆是。哪像他家爷,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若要杀人,便是光明正大的杀。比那些两面三刀,损人利己,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幸而他未将心中所想告诉容卿,如若不然容卿怕只会更加谨慎。
“爷,容小姐到了。”寒水隔着门朝里禀告道。
“咯吱——”
门开了,玄参从里将门打开,在见到容卿面容时,眼中惊艳一闪而过,带丝笑意道:“容小姐,请进。”
容卿挑眉,赵枭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庄主,手底下做事之人具是能者。眼前的男子同寒水一般墨衣,然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一人气质似战场修罗,说话做事犹如憨厚老实的邻家阿兄;一人云淡风轻,面带微笑持着一副老练的自来熟。即便两人气质性情天差地别,瞧不出武艺文学深浅,但可以确信的是,两者都是不可小瞧的人物。
容卿一脚迈进雅间,便瞧见卧于软榻上悠然自得的赵枭,一旁的玄参,寒水两人见容卿踏入雅间,互相瞧了对方一眼,方才退出屋子,轻手轻脚将门掩好,默默守在门外。
雅间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显然日日都有人清整,屋内摆手极尽奢华,地面是用万金难寻的沉香木铺砌,桌椅色泽偏黄显而易见是由芙蓉木制成,桌上的茶壶茶盏通透明亮,竟是用一整块玉石雕磨而成。华而不奢,雅而不俗。
容卿将房间打量了一圈,想着赵枭不愧为第一庄庄主,随处住在一处也是与众不同。这般不禁将目光落在肆意的某人身上。
美人榻上赵枭红衣似血,袖口和袍边都绣着墨色花纹,腰间配着同样红色和黑色交错而成的玉带,一室温情下越发显得邪魅,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