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紧紧抓着杯子,“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元修冷嗤一声,“父皇当真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当年的公孙韵,不过是一个贵妃,却可以干预父皇给母后的赏赐,宫中女子不得随意接见家人,可那段时日,公孙韵却可以省亲,父皇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李元修是温和敦厚,可他不傻,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默许,仅凭公孙韵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做得到那些事情,他是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默许罢了。
“告诉我,为什么!”
李元修此时脸上已经满是冷厉之色,哪还有往日里的温和,皇帝躺在床上,毒刚解,又被李元修这般对待,也是气愤。
刚想大声喊,就见一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元修,只见他这个平日里最是温文尔雅的儿子,此时正拿着剑,正对着他。
皇帝看着李元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李元修冷笑一声,“告诉我真相,父皇。”
他还是叫他父皇,可皇帝却从里面找不出一丝感情,皇帝相信,要是自己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今日或许,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自己儿子的剑下了。
“是纳兰家!是纳兰家功高盖主,我要是再不下手,他们岂不是要反了朕的天下,朕是为保这天下太平!朕是为了天下万民!”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下万民,好一个为了天下!”李元修眼里噙着泪,看着皇帝,“那是我的母后,那是你的妻子!”
“为了父皇所谓的天下,舅舅在边疆战死,外公劳心劳力,为国分忧,就因为父皇一句可笑的功高盖主!就因为你那可笑可恨的猜忌之心!”
“他们死的死,走的走,就连母后都未能幸免,父皇!你真是好样的!你真是!好啊!”
李元修脸上满是疯狂之色,他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等到的,居然只是这样一个真相,最后杀死自己母后的,是自己最敬仰的父亲。
公孙韵只不过是一把刀罢了,刀柄始终握在父亲手里,若不是他默许,母后就不会死。
“淑妃说的不错,你当年杀死了自己的发妻,用这牵机之毒,如今,父皇自己死于这牵机之毒,也是极好的。”
李元修看着皇帝,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狠意,皇帝往床脚缩了缩,“不……你不能,李元修!你别忘了,你这是弑君,天下万民,不会放过你的!”
李元修忽地唇角微勾,“父皇忘了,下毒的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为了情郎杀了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语毕,李元修将剑掷在了地上,转身走出了大殿。
陈景砚走在李元修身旁,不发一言,走出去之后,李元修看向方拓,“守好养心殿,不许任何人进出。”
“宫城守卫由本王接手,任何人不许进出。”
“是。”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陈景砚看着李元修,“想好了?”
李元修看向陈景砚,“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他杀了我的母亲。”
陈景砚伸手拍了拍李元修的肩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李元修看着陈景砚,心下忽地一松,他总是这样,他什么都明白。
“回去休息一下吧,宫城交给清风,他会帮你处理好。”
李元修看着陈景砚,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