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内有秋、成两家,本是世交,两家先老太爷在世时,两家的小郎君浑家先后怀孕。两位先老太爷某日酒后一时兴起定下誓约,若是两家的小娘子分别生下一男一女,便让他们结为夫妻。成家先生下一个男孩,几个月后秋家小娘子诞下一个女孩,双方皆大欢喜。那成家在秋家女孩满周时便按习俗携媒人前来下聘,秋家自是欢喜接下,双方言谈甚欢,定下约定,待秋女年满十五便让二人完婚,一桩姻缘这厢边算是成了。
时光荏苒,两家的老太爷先后逝去,到了去年,秋家女已满十五周岁,本是完婚的年龄,可惜成家小郎不幸染疾。成家忙告知亲家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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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病愈再去迎娶秋女,秋家也是满口答应。可惜成家小郎这一病始终不见好转,到了今年春天,那成小郎病躯更加严重,成家便请名医尽都不见一丝效果,无奈之下,听信一江湖术士娶妻冲喜之言,要迎娶秋女为儿冲喜。眼看女婿病入膏肓,亲家冲喜之事,秋家如何肯答应,一旦女婿病亡,女儿岂不要守了活寡?但双方婚约乃先人所定,临安城内尽人皆知,这婚姻之事是万万抵赖不得。无奈之下,秋家一好事的亲戚给出了个主意,既然女婿已病入膏肓,自然也就不能圆房,何不如将秋女之弟假扮家姐嫁将过去,待得女婿病亡,再将儿子接回,女儿再谋他嫁,神鬼不知。
那秋家二郎年方十五,比姐姐小上一岁,长相俊美,扮成女儿装后,乍一看去,倒也算得上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成家将他当做新妇去了过来,由于自家小郎早已病得不省人事,洞房之夜担心新妇寂寞,就安排女儿前去陪伴嫂子。成家女年方十四,长相甜美,琴棋书画、女红之类样样出彩,自小上门提亲者无数,但该女眼光甚高,故此至今仍待字闺中。
一对年轻人晚上同宿一床,早春时节,晚上清冷,二人在锦被中紧紧相拥,当夜二人便成了好事。事后成家小女哭哭啼啼要告知父母,秋家小郎急忙作揖告罪,将父母命自己假冒家姐一事向女孩和盘托出,言辞恳切。成家小女见那少年样貌俊美,言谈恳切,又知他已入县学,也是个读书之人,心下便软了。自此以后,白天少年伴新妇与少女携手相伴,晚上便做夫妻,夜夜欢愉。
一晃半年过去了,成家小郎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过来,上个月已能下床,及至今日,父母便安排晚上让儿子与浑家圆房。少年少女听后大惊,加之前几日少女已发觉自己怀有身孕,这几日正与少年惴惴不安,如今哥哥要与假冒的嫂子圆房,那可如何是好?万般无奈之下,午后二人双双跪倒在了成家父母面前。
李县尊看浑家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于是故作高深地对浑家正色而言:“哼,秋家违背婚约在先,又假冒新妇毁成家女儿清白,实乃耸人听闻。本县代大王巡牧一方,对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决不轻饶!”说罢,亦故做义愤填膺状。
“哥哥!”林月瞳听他如此说,大惊失色。
“噢,贤妻有何计较?”李县尊决定继续逗弄浑家。
“哥哥,此等家务之事,因从长计议。成、秋两家都有错,又都有可原谅之处,而那两对小夫妻,也应尽量成全才是。尤其是秋家小女,何其无辜,如今即已怀孕,哥哥更应该尽量撮合。要不,你明天听听她如何说,怎样?”
“贤妻这是要本县网开一面喽?这个嘛,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说着又故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贤妻啊,本县心情好了,万事好商量。”
“哥哥你越来越坏了。”
第二日辰时三刻,临安县正堂开衙审案。李县尊高坐明堂之上,看样子昨夜睡得很好,心情很不错。两边县尉、书记正襟危坐,下边三班衙役高呼威武,原告、被告一干人等尽都跪在下方。
跪着的人分成两边,原告秋家父母,一双儿女;被告成家父母,一双儿女。那秋家父母显得很是恼怒,反观成家则显得甚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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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惊慌不安。四人身后的两双儿女可就表情更精彩了,秋家紧跟在父母身后的少年与成家父母身后的少女时不时互相瞟对方一眼,眼神相遇忽又分开,少女脸便红了;这最后一排的少男少女则是互相紧挨着对方,少女眼中似有眼泪,下腹微微隆起,身边少年紧紧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