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登科不喜欢坐飞机,因为觉得他会错过沿途很多风景。其实主要矛盾还是经济问题,一张飞机票够他往返两次了。秦登科对于南方的小桥流水很是向往,他在18岁前从来没见过一望无际的摩天高楼和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不想永远受困与一个四周都是山的小县城,所以秦登科很努力,他想出去,想看看外面,看看书中所描绘的高楼大海,看看外面的人情世故,读读远方的诗。所幸他出来了,他选择了沿海,可是没有去南方,因为当时家里的条件根本不支持他去南方。
火车上他和杰哥通了电话,
“在上海混的咋样”
“马马虎虎吧”
“小乔呢?”
“我这几个星期没和他联系过,不知道他西安整的咋样,不过上次听他说,有个富婆一直缠着他”
“一夜情?”
“美容院认识的,两天就滚了床单,然后就甩不掉了,小乔甩了人家一巴掌还是不行。听小乔自己说那女人家里在西安开了几个大型商场,挺有钱的。”
“少奋斗三十年呢”
“可不是吗?是我,宁愿死皮赖脸的缠着”
“尿性”
“不说别人,你现在还单着?还是放不下”
电话两端都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秦登科离开座位,跑到了抽烟区。打火机可能是秦登科谁身上除了手机外最贵的东西了吧。ZEPPERO,是她送的,秦登科从来都随身携带,去西藏也是,去青岛也是,不过他从来都没怎么用过。打火机里面的气儿总是满的,却不常用,在外面秦登科总会用其他的打火机替代,但是今天他走的急也就没带其他打火机。
香烟点燃,一口入肺,吐出个不大不小的烟圈。
“登科,这个时代,两个人能遇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知道是几世从佛祖那儿修来的缘分,珍惜吧。人年轻时总会想整点刺激的,老了不过也就是柴米油盐。看对眼了,就抓住,别一不小心让其从指头缝里溜走了。否则唏嘘感慨,一晃就是几十载,到时候连个身边像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是还有你们”
“说正经的!到时候也不知道哥几个谁先去了。”
“要是你TND先走了老子肯定去吃席,还坐小孩桌”
李杰那边的语气明显有些破防,“滚蛋,NTM没个正形,老子挂了,老子毕业论文还没写?真JB浪费老子感情和时间。”
“想好毕业干啥了?”
“没想法,走一步看一步,明年再说”
秦登科又和李杰聊了会儿家常里短,李杰从秦登科嘴里知道禹元材进了苏州一个电子厂打工。(禹元材就是禹裤衩)当年禹元材他老爹给他安排高中毕业后去韩国留学,可却因为种种原因就没去,加上成绩不好,毕业后就进厂打工了。每每说起来他们几人总为他感到惋惜,如果当年他去韩国可能他会是他们几个当中混的最好的一个。李杰高考考到了上海,那年当兵政策正好,他就到部队练了两年,退伍后拿着钱继续回来上学。毕竟上海这种城市对秦登科他们这种穷山区走出来的娃娃要求实在太高了。
李杰打完电话坐在寝室的书桌前愣愣的想起来,以前自己和秦登科俩人跑到嵩山少林寺求学的荒唐行径,不由得嘴角上扬。当时两人没钱住旅店了,就跑到大桥底下和一些乞丐吹一晚上牛B,没钱吃饭可,就捡几个塑料瓶子跑到垃圾站换一块,买个火烧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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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分着吃一天。
到头来,还是没熬到少林寺。他们两人还是被秦登科家里人给逮了回去,吊在树桩上抽。而李杰见到,秦登科被他爷爷抽的时候眉头都没眨一下,直到他爷爷自己筋疲力尽,才被放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回去。他自己虽然也被老爷子打了几下,但依然能感觉到老爷子手头的重量。从那儿之后李杰和秦登科就再也没有逃过课,李杰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秦登科家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老妈子在见到自己后竟抱着自己痛哭了一宿,什么话都没说。至于李杰自己的父亲,李杰自己从来都没见过,他也知道秦登科也同样从来没见过父亲。
李杰沉浸回忆良久后,带着笑意喃喃道:“人嘛总会成长的”而后开始写自己的机电学论文。
秦登科抽完烟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长叹一声,“放下吗?”然后透过车窗看着火车外不停变化的景,喃喃地说了声,“可能吧”便回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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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往圣的座位在秦登科的对面,她一下买了3个座位,而且一上车就半眯着眼睛靠在那儿一动不动。秦登科不由得在心里嘀咕,“想睡觉就去买卧铺啊,何必占着公共资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