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南枳背着小包出门时,早就已经把方才那一丁点烦躁丢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甚至开心得哼起了歌。
驱车到南家老宅时已经是中午。
南家主宅是一栋三层楼高的独栋建筑,最早于民国时期修建,虽然后来又精修了几次,但还是能看出一些旧时的中西方文化元素,质朴又不失精美。
从大门入口到楼房有一段长长的柏树路,屋子外还设有喷泉、花圃以及名师设计的古典园林工艺。
当时因为社会风潮的影响,人们的审美很独特,什么都讲究一个规整典雅,连绿化带都是成双对称的。
南枳把车停在喷泉一旁的广场上,开门下车,有两三个修剪绿化和花圃的家仆向南枳恭敬问候,南枳都轻笑颔首,温和不失礼貌。
脚刚跨进大宅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略带沧桑的声音传入耳中。
“二小姐,您回来啦。”
南枳见是南宅的周管家,便点头问候:“周伯伯。”眉眼间也带了些真诚的笑意。
周管家是南家的老人了,大概是爷爷那辈的人。南枳小时候父母不常见,反倒是周管家总是在身侧陪伴照顾,因此南枳非常尊敬他老人家。
南枳粗略巡视一圈,没看到周镇和阮晚晴的人,便开口问道:“我爸妈呢?”
“老爷和太太正在楼上侧厅陪大小姐。”
“哦。”南枳并不意外,抬脚走到沙发前坐下,把小包放在腿旁。
“劳烦周伯伯上楼帮我说一声,就说我来了。”
周管家倒了杯热茶放到南枳面前,犹豫道:“二小姐不自己上去吗?”
南枳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杏眸盈盈,笑着说道:“不了,他们一家三口,我去凑什么热闹,对吧。”
面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女孩,乖巧温婉,长得又漂亮,比那个半路回来脾气阴翳的大小姐不知好上多少。
周管家就是想不明白老爷和夫人为什么不肯对二小姐好一点。
以前大小姐失踪时,夫人精神时好时坏,还总把二小姐当做大小姐。二小姐一反驳就被骂,严重了还要被打手掌心。
都说被拐卖的大小姐受苦,可留下来那个又何尝不苦呢,从小被母亲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才是有口不能言。
周管家暗自摇头,主家的事情他也不便多说,转身上楼通报去了。
南枳坐在沙发上,看见大厅中被换了新的地毯和插花瓷瓶,只一瞬便了然于心,想必昨晚南橘闹的动静不小吧。
啧,真是可惜了秦明真老先生的江南烟雨大瓷瓶,这件拍卖会上高达一千万的老艺术品,此时可能已经碎成渣渣被丢到垃圾桶了吧。
这要是被外面的一些收藏家知道它被如此糟蹋,恐怕会气得吐血三升不止。
南枳心中叹息,轻摇头,伸手端起茶几上的顶尖茶露惬意地细品了一口。
周管家上楼后不久,周镇就带着阮晚晴急匆匆下来了,两人脸色都有些阴沉严肃,特别是阮晚晴,像是要去兴师问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