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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所有的动静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安静。
乌云遮盖了月光,上官雪儿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功聚双耳,仔细去听。
“你为什么突然停手?”黑暗中,传出玉连城的声音。即使是在漂泊大雨之下,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能直抵心灵。
“我这次闭关伤了根基,已不是你的对手。再斗下去,只有我死你伤的下场。”
玉罗刹那缥缈如雾的声音也紧随着响起,只是呼吸似乎有些粗,显然这场打斗下来,他并不轻松:“更何况,我们似乎也没有深仇大恨,需一决生死才肯罢休。”
玉连城沉默了片刻:“可你要知道,先前你虽停手。但我若一掌劈实,你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玉罗刹淡淡道:“可你究竟还是没有下手,不是吗?”
玉连城叹息了一声:“你终究算是养了我,对我有恩情。我对仇人都能放过,更何况你。”
“不……”
玉罗刹已截然打断道:“我认认真真的调查过你在中原做的每一件事,你之所以没有对仇人下手,是因为他们已败了,已永远无法对你构成威胁,任何威胁,对我……也是一样。”
“恭喜你,你已胜了我,打破了心灵的樊笼,更上一层楼。”
玉罗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缥缈到几乎已听不见,人也不见:“但我的确老了,是时候放手了。我知道你并不会在意权利,所以我就算将罗刹教交给你,在你看来,也不过是拖累。明年开春,你若有空,可来大光明境见证新罗刹教主的继任大典。”
雨渐停,云渐散,月光重散大地。
上官雪儿又看到了她的半个师父。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狼狈的半个师父。
束发披散,衣衫破裂,嘴角淌血,身子也似在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但他的眼睛却很亮,似在沉思。
整个人也予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但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同,上官雪儿却说不出来。
“师……师父……”上官雪儿轻轻唤了一声。
玉连城也回过神来,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这一笑竟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无暇,又仿佛一缕阳光突破乌云,从空中洒落,让人暖洋洋的,更照彻一切黑暗。
上官雪儿已看的呆了。
“走吧,关外我们就不去了,那苦寒之地,还是中原待着舒服。”玉连城轻轻吐出一口气,向关外的方向看了看,大步往回走。
“师父,夺情剑。”上官雪儿忙向玉连城追了过去。
玉连城手又一招,夺情剑就从雪儿怀里飞到他回到手中,轻抚剑身,微笑道:“有时也并不需要夺情,不是么?夺情未必胜过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