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七一番话结束,倒叫黑衣人有些束手无策。
霁沐寒冷眸轻掀,未作表态。
洛时七大胆往前一步,迈向那名黑衣人,“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了?我想你也并非真要取我性命的,对吧?”
“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黑衣人迅速绕到霁沐寒身后,剑身抵住他的下巴,可不知为何,那只握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着……
见状,霁沐寒冰鹜的眸心更为澈寒,言语不着痕迹的冷漠:“学宫内外皆有重兵把守,若你还想活命,趁此就走。”
“急什么,趁着夜黑风高,不如坐下来把酒言欢,一起商讨下如何对付左相呀?”
洛时七媚眼挑起,万般风情萦绕其中。
忽然,隔壁屋冲出几个以裴思望为首的书生,见着黑衣人高声大喊:“来人啊,快来抓刺客!”
黑衣人见势不妙,迅速收剑,一套飞檐走壁的轻功后消失在墙头。
洛时七转向裴思望:“……”
一群猪队友。
不过,那人的身高尺寸,体型眼瞳等特征,她倒是记下了。
回头再看霁沐寒,见他盯着那道一人半高的围墙似在思虑着什么。
光看他的侧颜,便知何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时,裴思望等人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扫帚簸箕等毫无建树之物,姿态滑稽。
“霁兄,时七,你们没事吧?”
“被行刺的人是我,可看样子你们霁兄受到的惊吓比我大,好好安慰他。”
洛时七说完这话,径自回屋。
不曾见到,霁沐寒在她进屋之时,转身望来。
那双本是清寒的冰眸凝望着她紧闭的房门,涌起千思百绪……
*
入夜。
更深黄月落,夜久靥星稀。
一道黑影潜入学宫后院,将雾白的迷烟吹入洛时七的窗内。
待确定里面无声后,黑影再次翻入隔壁屋内……
“拜见主……”
嘭——!
尾音未出,一道似风疾驰的掌力出其不意地打在他的肺腑上!
暗卫隐忍住上涌的血腥味,生生将它咽了回去,随即跪拜在地,“属下该死!”
“是么,你倒是说说所犯何事。”
茶桌旁,霁沐寒手执琉璃杯,一身纯洁无瑕的白貂大氅,体态优雅。
斜睨过去时,难掩眼角那道仿若沉沦冰窖之寒,锐如利剑的眸光。
“属下不该擅自行刺惊扰主子,此等妄为实属该死!”
后面的话刚落定,又一道掌风直逼心口,将他此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积血一股脑儿地全打了出来,“噗……”
血丝溅射一地,暗卫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拭。
茶桌处,空杯已碎。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所犯何事。”
幽冷的空气中,他的气息随着白雾升腾,化作冰冷的指令。
暗卫匍匐在地,一字一句道:“属下不该擅自行动,更不该在挟持您时出现紧张的情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行刺洛时七……”
这一次,他将自己所有的过错全道了出来。
唯独在听到最后一句时,霁沐寒冷眸轻掀,有所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