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屋内烛光一晃,漆黑一片。
一抹黑影即从窗外悄然入内,动作迅速敏捷。
霁沐寒薄唇轻勾,俊邪而扬:“来了?”
“拜见主子。”
那人急忙跪地,谦卑而又虔诚地递上一颗药丸及一封书信,“宫里来的信。”
不论其身手抑或举止,皆训练有素。
借着窗外乍泄的银光,他摊开信笺,上面龙腾凤舞地落着五个大字:盼吾儿早归。
“主子,洛时七今日将您绑回洛府有意向您示好,恰与当年夫人临终遗愿不谋而合,您何不直接上门求亲?如此便能取得掌控权,日后不必嫁入洛府强压女权之下!”
暗卫问完,就听黑暗中传来霁沐寒不屑的嗤笑声:“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得来何用。”
“那您为何不告诉她那日在巷子里袭击她的人是谁,以她那番狂妄的性子必会将事情闹大……”
“你竟偷听我和她的对话?”
霁沐寒打断他,冰冷的语气拢着强烈的危险气息。
“属下该死!属下是怕他们为难于您,这才……这才听了两句……”暗卫惊恐地叩头。
“若再有下次……咳咳咳……”
在月光的银辉下,他阴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伴着轻咳嘴角泛着嗜血的冷意。
“属下遵命!若再有下次,定提头来见!”
毕竟是训练了十几年的亲卫,知道怎么讨好自己的主子,只见他双膝跪地,双手捧药:“请主子务必保重身体,院中的那些毒炭不可再吸入过多了。”
“待二钱入梦,记得给他服下。”
此药丸能解百毒,若非此药,只怕他与书童早就命丧黄泉,岂止“畏寒”一说。
暗卫抱拳:“遵命。”
霁沐寒薄唇轻抿,性感魅惑的喉结随之滚动,紧接着,他沉着的声线透着一丝慵懒打破沉寂:“听说霁三郎近日猎了只貂养在别院?”
霁三郎正是大房的儿子,放在如今,算得上嫡子。
“是,皮毛雪白顺滑,是上等货色。”
“唔……”
沉吟片刻,他锐利的眸光掠过还跪在地上的暗卫,话语间携着弦外之音:“深冬至寒,唯独缺一件像样的大氅。”
“属下这就去办!”
暗卫秒懂,领命翻窗撤离。
窗外,乌鹊倦栖,鱼龙惊起,星斗挂垂杨。
却不及此刻霁沐寒眸中那道极寒之光耀眼夺目,就连他常挂在唇边的那抹俊笑亦叫人望而生畏……
所谓笑里藏刀,魅而不惑,不外如此。
……
翌日。
京都城内遍传二事。
其一:【左相府的小公子严祁昨日被赶出了洛府,其状可怜!】
其二:【京都第一公子霁沐寒抓去洛府后,遭到洛时七嫌弃退货,畏寒症更甚加重了!】
聚丰楼,二楼雅间。
书友们看着对面身披白色狐裘围脖,坐姿稳如泰山,面色波澜不惊的霁沐寒,想问些八卦,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科考会试在即,各位是有金榜题名的十足把握了?”
霁沐寒喝了口茶,视线不曾离开手中的册子,却将他们每个人都问得心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