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发跟着桌上其他客人,双眼紧盯着那只盛有骰子的银碗,正在大声起哄。
只见庄家停下手中动作,环顾四周一眼,瞬时将银碗翻开,大吼一声:“一二三点小!”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结果,景发仰天大笑,伸手将桌上的一大摊筹码捞回到身前。
就在他从筹码堆里拿出两叠准备继续押小的时候,看到身旁忽地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认出来人后,他面容一顿,抓起筹码就要溜走,但被云丹鸿一把揪住耳朵。
“疼疼疼,臭道士,轻点。”
“还知道疼啊?刚才逃那么快,知道道爷我的心有多疼吗?比你这个疼多了!”说着,云丹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只揪得景发哇哇大叫。
“我这不提早来为你踩点的么,你这是狗咬吕洞宾啊!”
“还踩点,你为什么不说是为我来赌钱的啊!”看着景发怀里捧着的筹码,云丹鸿怒气更甚,伸出另一只手,就想甩上景发几巴掌。
“臭道士,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没赌上几把,但不得不说你们洛阳的赌坊真是太给力了,果然顾客至上,想不赢钱都难。”
听见景发这句话,云丹鸿忽地眉头一皱,松开了捏住景发耳朵的手,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发收好银子,拉上云丹鸿走到一旁,指了指猜大小的那张赌桌旁的一人,轻声说道:“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很久,发现那人今天运气很背,非常背,赌了十几场,一场都没赢,所以你只要跟他反着押,想不赢钱都不行。”
顺着景发所指,云丹鸿看见那是一名衣着普通,头发有些乱糟的中年男子,但他神态自若,手法娴熟,每次下注和开注的时候都面带兴奋,目光激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位新手,而是一名老赌徒。
既然是一名老赌徒,怎么可能会一直输,而且连一场都没赢过。
他有些不信地挤到赌桌旁仔细观察起那人的一举一动。
果然,这人今天真是衰神上身,一眨眼的功夫就输了五场,再加上之前听景发说过的,合计输了五百两银子。
可能是输光了今天带来的所有银子,那人没有说什么,扭头直接离开了赌坊。
望着那些和景发一样,每盘必和那人反着下注的赌客欢喜雀跃的神情,云丹鸿忽然间眉头一皱,总觉得刚才自己看到的某道场景有些异常,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输了那么多钱,好像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难道是哪个富爷来赌场享受输钱的乐趣?”这个时候,景发无意间说的一句话提醒了云丹鸿。
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他想起了那个让自己觉得异常的情景,那就是每次庄家宣布结果的时候,那人脸上并没有出现寻常赌客那种失落的神情,反而是一种隐隐的兴奋。
这人绝对有问题。
虽然云丹鸿从必应钱庄的账本上发现了大赢赌坊的资金流有些可疑,但并不能准确捕捉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所以他不会放过在赌坊里出现的任何一处异常。
于是二话不说,他拉上景发,冲出门去,循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