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长长的叹了口气,心说,还是你个小兔崽子激灵,知道爷爷脾气发完了,需要找个台阶下。
“我爹气虚体胖,刚才又一路小跑到这里,气没倒匀呢,说话难免上气不接下气,惹皇上生气。”
朱高炽闻言,深以为然点头回应,心里老怀安慰,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儿子扛事。
“二叔消息灵通,及时发觉刺客筹划,还能从容应对,二叔的聪明才智,运筹帷幄,世间罕见。”
朱瞻基不失时机的给汉王朱高煦带了顶高帽:
“皇上请想,以二叔的聪明睿智,如果刺客和我爹有任何关联,恐怕早就被二叔查出来,并且会以最快的速度上奏给您。”
“而直到现在,二叔都没有给您上奏刺客和我爹有关系,由此可见刺客一事,和我爹一点关系都没有,孙儿愿意以人头担保。”
朱瞻基一边说,一边偷偷瞄几眼朱棣,看到朱棣深以为然的点头,说明朱棣认可自己的话,既然认可,那我就继续说。
“至于二叔索要兵权被我爹拒绝一事,孙儿认为我爹做的是对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我爹的兵权是爷爷给的,爷爷您不下圣旨让我爹交出兵权,我爹怎么敢轻易把兵权交给他人。
您说呢,二叔。”
朱瞻基玩味的看了一眼二叔朱高煦,心说二叔啊二叔,我爹仁慈好欺负,我可不是软柿子!
朱高煦开头听着朱瞻基的话,还觉得很顺耳,可是越听觉得哪里不对头。
当他回过神来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乖乖,大侄子,你这言论,诛心啊!
我给你爹要兵权,你说你爹的兵权是皇帝的,没有皇帝的旨意,兵权不能擅自交出。
那意思就是说我在强行抢夺你爹的兵权。
抢夺兵权,啥概念?
这个罪名一旦被坐实,无异于谋反啊!
“父皇,太孙所言极是,刺客一事和大哥绝无瓜葛;
儿臣是个急脾气,做事急躁,思虑不周,天街爆发刺王杀驾事件后,儿臣只想早日把刺客捉拿归案,才向太子要兵权的,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朱高煦赶紧向朱棣皇帝解释道,随后又悠悠说道:
“儿臣之所以向太子要兵权,是因为太子掌握兵权,却不追查刺客,我看着着急啊!”
朱瞻基一听,心说我日,这不还是在说我爹不关心爷爷死活嘛!
“二叔,就算我爹掌握兵权,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诺,也不能轻易调动不是。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爹没有追查刺客呢?
倒是二叔近日风风火火追查刺客,可有收获?
据闻有几个刺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从容溜走,可见刺客的功夫十分了得啊,兴许刺客长了翅膀,或者会遁地神通吧!”
朱瞻基故意把“眼皮子”三个字读音加重。
朱高煦一听,两眼一睁,死死的凝视朱瞻基,竟一时无语了。
一直跪在地上装可怜的朱高炽,迷着一双小眼睛,心里却乐开了花,心说真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儿子,说的真好!
朱高煦承认刺客有本事,就是承认他自己无能!
如果不承认刺客有本事,那就是他故意放走刺客,他才是刺客的同党。
一旦坐实这个结论,就算朱高煦不被砍头,也要蜕一层皮!
朱棣皇帝的疑心病,可是很重的,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
朱高煦没有理会朱瞻基的质疑,而是躬身对朱棣说:
“皇上,儿臣的心,您是知道的。
儿臣依然坚持全城搜捕刺客;
不仅如此,搜查范围还要扩展到在京城的所有官员,得好好查查这里边到底有没有吃着我们的饭的,心里边还想着建文皇帝的。
不然,刺客怎么会如此猖獗!”
此话一出,朱棣皇帝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双目凝视着朱高煦。
朱高煦心中有些忌惮,却咬紧牙关,双目直视朱棣。
朱瞻基心中叹息,哎,二叔朱高煦都把建文皇帝祭出来了,看来兵权到手了。
要知道,建文皇帝,一直是朱棣的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