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嘴没一嘴聊着,穿过北门,很快就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理发店。
理发店门脸不大,生意也一般,哦,张宣看了看,老板娘也生的一般。
老板娘似乎和万军熟悉,见到他眼睛一亮,主动问:“今天没课了?”
万军说:“上完了,这是我宿舍哥们,你用心点。”
“放心。”老板娘拍胸脯做保证,就看向张宣问:“要不要先洗一下?”
张宣摇头,“不用,中午才洗的,你直接剪吧。”
说着,张宣就告诉她该怎么剪怎么剪。
这老板娘虽然一直在和万军唠嗑,但手艺倒是真的不错,十分钟不到就剪完了。
张宣在镜子里左右看看,很是满意,就问:“多少钱?”
老板娘说:“你是军子带来的,给8毛就好。”
张宣点头,没做声,麻麻利利付钱,走人。
临走时,老板娘还在后头嘱咐,“下次再来啊。”
张宣笑着说好。
过了街,进了北门,张宣突然问万军:“是你老乡?”
万军回答道:“她是百色的,我是桂林的,也算半个老乡。”
见万军不愿意多说老板娘的事情,张宣也识趣地不再问,转而开口道:“老万,我还有点事,就不回宿舍了,今天谢谢啊。”
万军对着他神秘一笑:“理解,理解。”
理解理解,你理解个毛线啊!
张宣懒得再搭理,挥挥手就往教师公寓行去。
越过石阶,张宣扯着嗓子喊:“老邓,你在家没?”
没人回应。
又喊:“老邓,你在家没?”
又没回应。
张宣看了看窗口冒烟气的煤炉铝管,确认有人在家,于是加大声音喊:
“老邓!在家没?老邓!老邓!…”
“在!”
这回第三声刚完,里面终于传出来了一个声音,接着门一开,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油腻腻的头。
似乎都能闻到味道了,张宣忍着问:“老邓你在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应声,我都打算强闯了,大白天的烧个煤炉子,还是要多开窗户啊。”
邓达清抬头望了望烟窗,温和地笑着摆手道:“放心啊,死不了。”
接着他又说:“先进屋里来,外面冷。”
都这么熟悉了,张宣也没客气,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满是烟味,烟蒂横七竖八的,杂乱一地,张宣无语了,这30多岁的老光棍没个女人看管就是不像样。
眼睛四处扫了扫,问:“沈教授呢?”
邓达清回答说:“我老妈子去深城了,我妹妹说想跟她住一段时间。”
张宣就着煤炉子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然后盯着满桌子的稿子问:“在写论文?”
邓达清给他倒杯热茶,“对啊,为了赶工,昨晚到现在都还没睡。”
张宣翻了翻论文,随意地问:“你写一篇论文多少钱?”
邓达清乐呵笑了:“你个鬼精鬼精的,发现了?”
张宣翻记白眼:“我早有猜测了好吧,你说你炒股亏钱,还那么爱吃那么爱喝,工资又是死的,没有开源怎么活?”
“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