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二女儿在外边过得好不好,有吃没,有穿没,有没有被人欺负?
甭管张兰多任性,犯了多大错,但此刻的阮秀琴早就把这些抛到九霄云外了,只希望女儿过得好。
其实张宣隐隐约约明白,阮秀琴同志对自己偏心不假。但对那二姐,其实也是偏心的。
有时候他想想都觉得莫名糊涂,人呀,有点可悲。
就拿上辈子来说吧,阮秀琴最偏宠的儿子和二女儿都生活在城里,阮秀琴又不愿意去城里过日子,每年团聚的时间总是有限。
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任劳任怨听她使唤的,晚年给她做饭吃的,给她梳头发洗衣服的,陪她唠嗑散步的,反而是最不受宠的大姐。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不受宠也是相对张宣和张兰来说。阮秀琴对子女的爱,甚过了爱她自己。
阮得志和杜克栋闲的没事,两人相约去后面竹林挖冬笋。
没见过稀奇的杨蔓菁也兴致勃勃地跟了去,但很快又独自回来了。
张宣问:“你怎么不看了?”
杨蔓菁一脸郁闷道:“杨叔叔都挖二十多根了,我爸一根都没挖到。”
闻言,张宣和杜双伶相视一眼,差点笑出了声。
晚饭菜好,人多,热闹。
今天桌子上虽然有很多长辈在,但杜双伶的“回门”身份,注定了她是主角。
阮得志跟她喝了一个,杨迎曼跟她喝了一个,阮秀琴也跟她喝一个。
就连艾青都凑起了热闹,跟她喝了一个。
一圈下来,杜双伶喝了差不多一杯烧酒,醉晕晕的样子,把张宣心疼死了。
张宣小声责怪:“说了我替你喝,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啊,犟啥子呢?”
喝多了酒的杜双伶面色绯红,像玫瑰一样灿烂,她定定地盯着张宣,一脸幸福的样子:“今天不一样,我开心。”
“嗯。”张宣伸手帮她边了边头发,关心问:“头疼不疼,去我房里休息会吧。”
杜双伶感受了一番自己状态,点头同意。
眼瞅着张宣半抱杜双伶进卧室休息,杜克栋和艾青默默对视一眼,下一秒继续跟别人有说有笑聊天去了,当作没看到似的。
在座的其他人见杜克栋两口子都没说什么,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晚上六点过,杜克栋和艾青走了。
带走了一些野味、干菌子和冬笋。
至于杜双伶呢,由于醉酒了还在张宣床上睡,两夫妻过去看了看,遂决定不再等女儿,留她到这里过夜。
两人都看得开,如今十里八乡的,还有哪个不知道杜家小女儿和大作家张宣的关系呢?
所以留不留在这里过夜,其实在外人眼里都一样,杜双伶就是张宣未过门的媳妇,名声早传出去了,并不打紧。
睡一觉醒来,杜双伶发现已然天黑。
看一看时间,9:54
再瞅一眼自己的房间,瞅一眼自己睡的床铺,她有点欲哭无泪,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用问也猜得到,亲爸和亲妈肯定是把她抛弃了。
至于要张宣送自己回去,杜双伶都懒得开这口,因为说了肯定等于没说。
他还巴不得自己在这里过夜呢。
床头柜上有热水壶,有一个水杯,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字,写:你男人在隔壁书房,想了,就过来。
对着纸条瞅了一阵,杜双伶抿笑抿笑的,也是提起热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喝一口。
打开房门,她犹豫了一下,先是下楼去了一楼。
今早杀了猪,阮秀琴在练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