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宋有道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来往的人流。
江流儿无言摇头。
“那快走吧,迟了可就住不上店了。”宋有道催促道。
江流儿被他拉着离开,撇见单鼓着腮帮,一脸不爽的跟着后面。
“她怎么了?”江流儿轻声问道。
宋有道头疼道:“别提了,刚才在边摊上看到一把破木剑,说是什么道主亲自开得光,能驱邪避祸,竟然卖到三百两银子,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不是本地人嘛。连傻子都不信的事,这丫头还真信了,要不是我拉着,她全身家当都要给出去了,现在正生闷气呢。”
单鼓着腮帮,瞪了他一眼。
宋有道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狗咬吕洞宾。”
单呵呵一声,吓得宋有道连忙转移话题:“刚才那女孩谁啊,长得可真好看。”
江流儿诧异道:“你看到了?”
竖起耳朵偷听的单冷笑道:“淫贼。”
宋有道怒道:“我说你能不能不无理取闹?不就拦着你买那把破剑嘛?你说你全身上下一两银子都没,买那把剑还不得我掏钱,我心疼自己的钱还不行了?再说,麻烦你摸摸头上那根簪子,是谁买的?”
本以为单会气愤地将玉簪摔在地上然后痛贬自己一顿,哪想到她摸了摸头上簪子后,竟然刻意展颜一笑,看得宋有道目瞪口呆。
女人呐。
三人一路打听客栈,竟都已经客满,无奈只好向偏僻一些的地方找去。
商都城本就寸土寸金,再加上如今还未住满的客栈实在不多,客栈老板更是坐地起价,一间房一晚竟然要三十两银子!要不是宋有道死命拦着,单早已将鼻孔朝天的小二送去见列祖列宗了。
等他们找到能住店的客栈,大概已经从这头城门走到了那头城门,天色也已经是傍晚。路边摊贩或被妻子或被孩子喊回家吃晚饭,拥挤的人群渐渐变得稀少。
商都没有夜禁,却也不允许百姓在入夜后随意走动。
三人站在小屋前,透过半掩的屋门看着里面昏暗一片。屋门外木窗上挂有客栈字样的招牌,说是客栈其实并不准确,只有两层楼的小屋大概只能安置五六间房,不过比寻常阁楼稍微大一些罢了。
天很快就会完全暗下去,再找不到地方住可真要露宿街头了,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宋有道推开木制屋门,走进客栈。
他们看到一位已经白了发的老妇人佝偻着背趴在柜台上,身边是同样白发苍苍的男性老人。
老人听见屋门被推开,朝屋门方向望去,努力地眯着眼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待发现可能是客官进店后,他拿起柜台上亮着的油灯向他们走去。
大概是唯一一盏油灯被拿走,失去了些许温暖,老妇人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已经看不太清事物的老人却留心到妻子皱了皱鼻,显然是感到有些寒冷。
老人知道妻子从小就畏冷,于是将油灯留下,再脱下小褂披在她身上,看到妻子再次安然的神情后才放下心向门口走去。
只是天色本就昏暗,加上近些年眼睛愈发浑浊,短短几步路走得是跌跌撞撞。待终于走进来人面前,看清是三位脸上尚有稚气的孩子时,老人柔和地笑了笑,以极轻声音问道:“三位小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三人中一向以宋有道主事,他瞧见正入睡的老妇人,凑近老人耳边也同样低声道:“住店,三位,还有房吗?”
老人再次凑近低声道:“房间是有的,不过只有两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