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黑臀道:“马庆,看看还有多少人。”
马庆道:“老大!儿郎们已经溃散,只有这五十老卒了。”
厍黑臀正欲搭话,一名受伤的铁鹰剑士挥剑而来,马庆被拦腰劈为两截,血雨四洒。十名郡兵齐挥兵刃,竟不能阻那锐士突击之势,兵刃齐断,五人眨眼便死于非命。厍黑臀胯下战马被那剑士扫中马腿,厍黑臀连人带马摔落地上。那剑士挥剑就要了结厍黑臀性命,危急时刻,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中剑士面门,利箭从眼睛破脑而入,那铁鹰剑士大呼一声,连连后退,以剑拄地而亡。
屋顶上是张郁青,手扬天狼弓,道:“将军此行危险,我随你去。”
厍黑臀见到张郁青箭术高妙,大喜,带领数十人向郡王府方向奔去。两人远远看见火光中五十盾牌兵结阵护着一锦袍人向城北冲刺,意欲与救兵会合。无奈被数十名青衣人挡住。城东高地之上有一密林,密林中有人不断放箭,盾牌兵危在旦夕。
厍黑臀道:“张郁青兄弟,我率众攻打竹林中的弓箭手。你在那阁楼之上放箭袭杀青衣人。”说完,率众便朝山丘冲击。
王毓箭术凶狠无比,首攻要害,务必一击必杀。张郁青练习多日,箭术实战却头一遭,沉稳心神,瞄准青衣人连射三箭,第一箭射穿一人颈部、第二箭射中另一人面门、第三箭射中一人胸口,三人中箭均是要害,敌人应箭而倒。张郁青又惊又喜,忽见数名青衣人提刀向阁楼冲进来,张郁青慌不择路逃去。
厍黑臀击杀了林中人,正欲前往救援盾牌兵。忽闻大军呐喊之声,城北涌出大批齐兵,为首是一黄脸大将,正是齐王府缉捕营都尉兼齐王近卫统领曾铁雕,又有大批直指绣衣使自城北迅速逼近。
只见盾牌兵护卫的锦袍人,忽然扔掉斗篷,露出赤红的面容,朝天大笑道:“巨野泽贼众,尔等中计,我乃泰山公梁赤!”
众青衣人有人喊道:“不是牧野铉!”
青衣人有人凄惨喊道:“牧野咎是叛徒!”
“牧野咎传递的是假消息!”
“我等被骗了。”
公梁赤道:“二三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猎物;东西跳梁,不避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日的天罗地网便是为你们而设。”
曾铁雕大喝:“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伏尸百万!获罪于天,无可祷也!蒙武众逆已被击溃,尔等徒妄其援乎?。”
公梁赤道:“束手就擒吧,负隅顽抗,徒为齑粉尔。”
青衣人首领仰天长笑道:“今日事败,天不助我。我等唯有死以谢宗庙,岂能束手就擒,以身事贼。”
这时一锦衣人高声道:“诸位兄弟,我是牧野咎。匈奴肆虐,倭寇未除,何不留得此身,以成就我老秦人驱除狄夷的梦想。”只见那为首青衣人凄惨笑道:“牧野咎,你尚有颜面提老秦人。”
他又朝天大呼:“哈哈!牧野铉!青州赤地千里,流民百万,白骨露於野。关中蝗灾,蜚西至敦煌。瓠子河决口,兖州被河灾,数岁不登,人或相食,方二三千里,济黄之间,尽成泽国,饥民蜂起,民怨沸腾。诗云:瓶之罄矣,维罍之耻。今天下危机四伏,你尚封禅泰山粉饰太平。我九泉之下待匜朝灭亡。弟兄们,去路迢迢,先行一步上路了。”
那人长刀抹颈,鲜血疾射,如同木桩一般栽倒在地。其余残兵或执刀互砍,或短剑刺心……全部横尸当场,场面之悲壮,令人惊诧叹息。
曾铁雕大喝道:“天佑大匜,武威永年!”
一时间,满城欢呼:“天佑大匜,武威永年!”
欢呼声,在这夜色中远远传开,战场杀戮变成了胜利者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