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热血不过是一腔孤勇,摆脱不了注定输掉的命运。我一个无名无氏的小卒,拿什么跟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作斗争!我早该认识到这点,若是重来,我再不会做这些无用功的事情,遭罪的不最终只有我一人?”
“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倒不如一死来的畅快,可我也不能就这么一死了之,我还有父母,还有妹妹,还有那些值得我去回报的亲人,我得忍着这些,在这阴霾笼罩的牢里熬过十五年的光阴……我,看不到希望的。”
“先生是为囹圄外的家人而活着,可想想,您的家人虽有自由,但每日生活都如困牢笼,水深火热,倾尽家财,一心想着为您伸冤,若您现在不受帮助、消沉堕落,只怕永远都摆脱不开这枷锁了!”
“是吗?他们真是这样吗?怕是公子胡乱编造、哄我吧!多少年的劳苦才培养出个走出固化阶层的文人,而如今却被扣上了这样一个帽子!怕是以我为耻、不想再相见了吧!只是当初那周掌柜与法官皆以家人的性命相要,我还能怎办?”
“现在的我,只不过等死。或许死后,某位新上任的官员会为政绩,又或因良知,翻出我这陈年旧案,再叹叹我这草芥人命。”
“贾某绝无戏言,所说句句为真呐!”
子将挂于身上的行囊解下,递给眼前颓丧之人。
“这里头都是先生家人托我给带进来的,大家都盼着您早些回去、一家团聚!”
李账夫散开包裹,将里头的物品一一小心拿出。
“这是令尊专托人写的话,和之前的信都是连在一起的,浅浅言语,却是说不尽的担忧与思念。”
“之前的信?”李账夫疑惑表情。
“之前何时有过信?我一直以为家人早已对我失望透顶,不愿来牢里见我。”
“并不是如此,其实是周掌柜在其中阻挠,不许你们相见,或是怕见面后先生转变态度,又重新起诉,多生事端。这信令尊有买通狱长,但怕是钱财不足,并不放之心上,又或是为谋另一报酬,反倒卖给了那周掌柜吧!”
“怎会如此!那爹娘还有妹妹,他们过得怎样?周掌柜曾许诺于我,只要乖乖认罪,便保证我小家衣食无忧。”
“那又是唬人的话了!先生作为一家主力,因罪坐牢,不仅一家遭受外人歧视,且生活更是穷苦不堪,为给先生伸冤,已是家徒四壁了,为减轻负担,令妹现今竟打算嫁给那‘欢伯’的二少爷去!”
“什么!”李账夫将绒鞋抱于胸口,痛苦涕流。
“那周掌柜竟出尔反尔!我真是天真啊!竟真的轻信了他!”
“周掌柜的麻烦是先生带来的,平定流言蜚语都还需些功夫,怎会轻易放过先生呢!若是不振作起来,恐怕真如了他的意,反倒将矛头转向您的家人了!”
“周佐肖,这人不仁不义、阴险狡诈,又不讲诚信、杀人如麻,与地方官员互相勾结,又和田家赌坊共谋商事,坏事做绝,却稳坐江山、钱权并赚,真是上天不公,上天不公啊!”
“我连自己的家庭都守护不住,要这名声和一肚子的文墨做甚!倒希望能够舞刀弄枪,抽他之血,剥其之筋,以我之血躯还一个安宁!”
“李先生精神重新振奋,再有了求生和报仇的欲望,那真是好事!且让我们一同协作,釜底抽薪,将这阴火灭了它!”
“贾公子,那我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