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十八变嘛!如果我没记错,贵公子今年也十八了吧?”乐敬福顺着王村长的话题说。
王村长见乐敬福提到他的儿子,“唉”地长长叹了一声,然后将他这次前来的缘由讲了出来。
王村长在这天露山一带,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家有万贯,良田千倾,山地万亩。
他年过半百,本应是孙儿缠膝,享天伦之乐。但是天意弄人,天公却给他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二十岁的儿子王金发,是他家五代单传的独苗。
大前年,就在王金发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忽然得了一种怪病:经常头晕头疼,耳朵鸣响,易怒不安,走路稍快就心跳加速,气喘吁吁,手无缚鸡之力。一天到晚,他都疲惫不堪,昏昏沉沉想睡觉,近日还久咳痰喘,咯血吐血。
二十岁,本应是开始步入人生大展鸿图之时。但命运却让王村长这唯一独苗得了这重病。
王村长为了替儿子治病,四处寻医,看过的郎中成百,吃过的药剂不下千方。而他的宝贝儿子的病却时好时坏,不见痊愈。
万般无奈之下,王村长想替儿子娶一门媳妇来冲冲喜,好让他的宝贝儿子病愈。
以王村长的家势,方沿十里家有未嫁闺女的人,都会想攀上这门亲事。
但当那些想攀上这门亲事的人知道了王村长的宝贝儿子的实情后,都一一打了退堂鼓。
任凭铁嘴媒人走遍天露山山里山外,到各家有待字闺中的姑娘说亲,大鼓如簧之舌,磨破嘴皮,家长都是摇头摆手,没有一家肯答应这门亲事。
王村长每天都在家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等到红日西沉,铁嘴媒人垂头丧气地踏进门来,每一次回复都伤透了他的心。
更可怕的是,睡在病床上的王金发经常做恶梦,深更半夜不时惶恐地叫着:“鬼、鬼、鬼……”
人们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的是:一人得病,弄得全家都不得安宁。
独生儿子重病给王村长身心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折磨,害得他寝食不安,日益消瘦,身体渐差。
王旭东知道情况后,问道:“王村长你最近还请过什么人呢?”
王村长道:“我最近请过郝巫婆到过我家作法。”
“怎么个作法?”王旭东进一步问。
王村长见问,便向王旭东讲起请郝巫婆来他家请神驱鬼的过程:
我在百般无奈之下,用十斗谷的代价从外地请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郝巫婆。
这个郝巫婆远近闻名。信奉她的人都称赞她卜吉问凶,神通广大,可以上通天界,下达幽冥,施起巫术,请来天兵神将,驱鬼治邪医病,十分灵验。
那天,郝巫婆五点未到便来到了我家,说要等到天黑下来才可以施法,要我大鱼大肉请她饱餐一顿,才有力气作法。
天黑下来后,我在郝巫婆的指点下,毕恭毕敬地在神台前装上了香烛,作了祈祷,再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郝巫婆进房间望了望正卧病在床的王金发,问他近日有什么感觉,返出厅堂,点燃了香烛,对着神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
郝巫婆赤着脚,闭着眼睛,在地面上乱蹦乱跳,然后作起扶乩来:将一个木制的丁字架放在沙盘上,由两个人各扶一端,来依法请神。
我按照郝巫婆的吩咐,跪在地上,静静地观看事态的进展。
郝巫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一边用木架下垂的木枝也就是乩笔在沙盘上来来回回写字。
好一会,郝巫婆才作降乩完毕,双臂往上直伸,大叫一声:“我返回阳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