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头也不回出宫而去,那一夜归来迎接他的仆人伤心抹泪:“若是夫人在,都要心疼死……”
而他只是笑笑,对着这个从小陪他长大的仆人打趣道:“无妨,只是左手罢了,起筷拎剑提笔的右手我可舍不得……”
可是。
只有夜深一人,他才敢看着自己断指喃喃道:“若我当时有个不字,藏在屋外的禁卫军便会杀了我。”
数日后新帝迫不及待登基,邻国蠢蠢欲动欲挑衅新帝威严。
十月边境,二十万番王大军黑压压入境,满朝文武奏折雪片一般传到新帝手上:
恳请,王诩大将军出阵。
新帝却驳回请求,力排众议连派三位大将接管边境三军,对此事王诩缄默不言,更是为此闭门不出。
结果不出三月连丢八城,三位大将人头更是高高悬挂番王大军先锋旗上,被番军肆意羞辱。
此举引发人心惶惶,上至满朝文武,下至黎明百姓无不背地里指责新帝心胸狭窄,不肯重用能征善战的王爷。
隔年一月,圣旨传到王府,他披甲上马临危受命出征,随后仅用两月便大溃番军一举收复失地。
这一消息传到京城普天同庆,每个人都恨不得立马迎接王爷班师回朝,只有新皇帝颇有些心事重重。
幸好,半月后急报传来,王诩率部追击溃败敌军不甚中了一发毒箭,身重奇毒,不得不提前班师回朝修养生息。
等他回来已是重病抱恙,新皇帝为显兄弟情深携一干御医亲自登府,可结果却是面对王爷的奇毒群医束手无策,亦或者这束手无策本就是新皇帝的意思。
只是,他看着新皇帝含泪看他的样子终归不愿深究此事。
他在王府再次闭门谢客,却突闻仆人说京中来了一个神医。
不仅医术精湛,连带相貌也是美若天仙。
“有多美?”
“有您画的美人那么美。”
哦?
卧床静养的他来了兴趣。
他画的美人,是梦中人的梦中惊鸿一面的女子。
那种美,过目不忘。即使很多年以后,他都时常会记起。
以至于平常女子难过他眼界,让他这个本该妻妾成群的王爷还是一株铁树,难以开花结果。
他笑了笑:“那便扶王爷走一遭。”
于是,半年未出府的他在仆人搀扶下一刻未停来到一间医馆。
医馆内,满屋药香中飘着一股淡淡胭脂味,他寻香而入掀起珠帘,但见一女子伏案在桌小憩,她的容貌美而媚,楚楚可怜,风情入骨。
亦如梦中所见。
可就这么一个绝色女子,却是扑鼻残酒,让从不喝酒的他直皱着眉头:“大夫?”
“在的。”她睁开迷糊双眼寻觅一番,四目相对后竟对他傻傻噗嗤一笑:“梦中人?”
“你认得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得到的答案却是那女子小手捶着头迷瞪说道:“不记得了,其实我每天都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害得我脑袋整日胡思乱想,只能靠饮酒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