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苏遇鲤开了车门下车。
顾萧从尾箱替她把行李箱拿下来,礼貌的回应:“再见,苏小姐。”
“再见。”苏遇鲤轻轻抿唇,脸上的梨涡深深浅浅。
再见,顾萧,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顾萧的车继续往前开去,很快就消失在深巷的绿植里。
管家荣叔隔得很远,看清来人后,赶忙打开铁闸门,上前迎着苏遇鲤,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鲤鲤,你回来了,先生和太太都在家等你呢。”
“谢谢荣叔。”苏遇鲤进了门。
苏遇鲤到家时正好十二点,苏晖阳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ipad在看公司的报表。
杜薇也刚从厨房出来,见苏遇鲤回来,赶忙招呼:“鲤鲤,快洗手来吃饭了。”
说完,又面向沙发上的苏晖阳,“老苏,报表晚点再看,吃饭了。”
饭桌上,杜薇一个劲给苏遇鲤夹菜,“在瑞士待了两个礼拜,想念容嫂的手艺了没?”
“嗯,容嫂的手艺很好。”苏遇鲤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容嫂,问:“爸,遇见呢?不在家吗?”
一提起苏遇见,苏晖阳脸色有些微微不好,有几分恼意,“别提那小子了,昨天接了个电话,人就跑没影了,说是跟朋友去露营,好几天都不回来。”
苏遇鲤喝了一口汤,淡淡的说:“他还小,玩心重,也正常。”
其实,她倒是觉得,苏遇见出去露营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老来缠着她了。
苏晖阳继续定他的罪:“他都二十三了,哪里小了,让他去公司学习也不肯去,整天流里流气的,跟一帮狐朋狗友瞎混。”
苏遇鲤只是笑笑,没接话。是不是长辈们形容不务正业的年轻人,都喜欢用“流里流气的”?
杜薇瞪了苏晖阳一眼,“老苏,平时鲤鲤训练忙,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说遇见了,说说正事吧。”
说正事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只是,如今再谈,苏遇鲤倒是可以沉着应对了。
“鲤鲤啊,我们知道你喜欢击剑这项运动,你也实现了你的梦想,多次获得了世界冠军,站在了最高领奖台上,我们为你感到骄傲,也替你欣慰,但是——”苏晖阳说到一半,很是心疼女儿。
“我们看着这些年你没日没夜的训练,看着你因为训练而受伤,有些伤治不好,最后成了永远的后遗症。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很为你骄傲,但作为你的父母,我们更多的,是心疼。”
“我们也像普通的父母一样,会有私心,我们更希望你能像大多数普通的姑娘一样,能遇到一个对你好的男孩子,简单的工作和生活,不需要那么伟大。”
“秦医生联系过我了,你的肩膀再经不起折腾了。鲤鲤,”苏晖阳回忆起这么些年女儿的击剑之路,他就满是心酸,“就当是为了我们,退役吧。”
苏遇鲤从四岁开始学习击剑,一个那么小的女孩,穿着厚重的击剑服,戴着头罩,在舞台上挥汗如雨。
他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等新鲜感过去她就不会继续了。可是,谁都没想到,她却对这项运动爱的炙热,这一扎进去,就是二十一年。
苏遇鲤十岁那年,在一次全国少儿比赛中肩膀拉伤,输掉了那场她第一次正式参加的比赛。
后来,肩伤留下了后遗症,苏晖阳夫妇劝说她了很多次,让她放弃。
但是,她并没有听从他们的劝说,这么多年一直靠药物止痛,继续满世界的飞去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
两周前,苏遇鲤的主治医生秦复礼告诉她复查结果,说她的肩伤已经很严重了,如果再不停止训练,怕是右手就要永远的废了。
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打算,秦复礼这才联系了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