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婳儿身体不适,这几日还需要您多多费心照顾,你自己可要保重身体。”
“殿下,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老奴自己的身体无碍的,殿下不用担忧,公主的身子老奴会照看周全的,”灯光下,柳月用她慈爱的双眼,像母亲一样仔细地看着徐少恒,“殿下这几年孤身一人在宣安,王后甚是挂念,临行前一再嘱咐老奴,要代她仔细看看殿下,还让老奴回南楚的时候,一定要带一封殿下的亲笔信回去。”
“少恒知道了,届时一定会亲笔给母后写一封书信,让月姨带回去。”
“殿下,王后还让老奴带来一句话。”
“月姨,请讲。”
“王后让老奴告诉殿下,可尽早在宣安娶妻生子,不必非要等到回南楚的那一天,王后还说,殿下能理解她的深意。”
晃动的烛光下,徐少恒眼中噙满泪水,看着月姨就像看着自己的母后一般,缓缓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柳月,也像是对着千里之外的母后说道:“孩儿知道了。”
听到徐少恒沙哑的声音,柳月也低头抹着眼泪。
稍微平缓情绪之后,少恒缓缓地问道:“月姨,前些日子,听南楚来宣安的使臣说,父王将婳儿许配给了南越大将军阮国龙的幼子阮真,还说年底就要完婚,可有此事?”
柳月从腰间抽出一块绣帕,擦了擦眼角,然后看着徐少恒,点了点头,“是的,公主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那个阮真是个荒淫无度的浪荡之徒。这几个月来公主和大王吵了好几次,死活都不愿嫁到南越去,上个月大王还把公主禁足在宫中半个月,王后求了几次情,大王都没有允。”
徐少恒听到这里,心中已有几分气愤,但又不能表露出来,转念带着疑惑问道:“那此次,父王怎么会突然答应婳儿来宣安了?”
“前些日子,公主说,若是要她答应嫁到南越去,就要同意她来宣安一次,她说要来宣安和您告别,否则她誓死也不会嫁到南越去。”说到这里,柳月已是哽咽难语。
此时徐少恒的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这几年南越不断骚扰南楚边境,南楚夹在陈国和南越之间,虽说南楚国内山林叠峦、地势险要,怎奈人口稀少,国力暗弱。为了保一方平安每年要给陈国上贡,向陈国称臣。正如自己,即便是南楚的世子,也要在陈国做质子。如今,原来弱小的南越在新王登基后,野心勃勃欲求对外扩张,这几年不断骚扰南楚边境,在南楚境内烧杀抢掠,致使边境民不聊生。
去年,还向陈国皇帝请求派兵相助,陈国皇帝倒是很乐意帮忙,派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前往楚越边境。只是陈国军队一到,南越军队就逃回本国山中不见了踪迹,搞得陈国军队找也找不到,打也打不上,陈军在越楚边境呆了三个月,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捉住南越的一兵一卒,五千人的部队在南楚大吃大喝三个月,让南楚王头疼不已,最后又派使臣送了一堆珠宝给陈国的吴王,让吴王帮忙去陈帝那里说好话,陈军这才撤回去。正是应了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陈国撤军后,南越王又派军队回来骚扰,致使南楚王苦不堪言。
徐少恒心想,父王估计实在是没有其他好办法了,才想着让妹妹去和亲的。面对如此的局面,徐少恒也是无能为力,又怎能去责备父王呢?
看着书桌上被风吹动的烛光,少恒一声叹息:“唉……,如此只能苦了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