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味,又是香水味,女人一般都喜欢用香味来调动身边的氛围,陆喻之前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长发女人,那是一股很适合夏天的香味,热情而浪漫,只不过这次陆喻并没有之前的感觉,只觉得很好闻。
“张梓琪老师。”李良笑着说道:“这是陆喻,之前给你说过的。”
女人的鼻梁很高,杏眼,乍一眼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老师好。”陆喻报以微笑。
“你让他练就行了,完了你看着练,压着点。去录音棚,别让人吵到。”李良补充道。
“好的良哥。”张梓琪撩了撩头发。
录音棚是一个隔音室,墙上铺着隔音海绵,李良经常在这录一些稿子,陆喻也曾经在这偷摸睡过觉,这一般没有学生来,可陆喻也并不算正经学生,更多的时候他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每个漆黑的角落,说文艺点这叫厌倦喧嚣躲进桃源独处,说难听点叫逃课。
陆喻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温文尔雅,他长的很秀气,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平时没事还喜欢抹点能变白的防晒霜。但他是个衣服底下戴着俄罗斯熊牙的人,可衬托的却是纤细的锁骨,这个人看上去很好说话是很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长的还挺乖的。”张梓琪坐在黑匣子沙发上说道:“不像良哥说的那样啊。”
“我特别乖,他在胡说。”陆喻一本正经说道:“他还经常说他年轻时候谈过的女朋友加起来比机构人还多,你信吗姐姐?”
“真的假的?”张梓琪半信半疑。
“真的。”陆喻笑道:“他还经常说自己是台里一枝花。姐你新来的你不知道。”
“什么花??”
“那高低得是大王花。”
陆喻是个很容易能把别人带偏的人,给他一个话题他能从家长里短唠到秦皇汉武,完了说一些什么要是大清皇帝争气点这会就不用学英语之类的颠话。
“言归正传奥,咱不能在这拖时间。”张梓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打住。
“我没拖时间。”陆喻脸上表情更认真了:“这地方你不说谁知道咱在干什么。”
“你不考试了?”
“考么。”
“那我们开始?考试题目第一个是限时故事,限时五分钟,我给你出个题目,三分钟,我要一个完整故事。”
“自杀。”
“这是题目?”陆喻咧了咧嘴:“你觉得中传这种就差把正经纹脑门上的学校会让学生用自杀编故事?”
“看看你的思维,这才有挑战,不然给你个日常物品或者什么你图省事给我记流水账咋办?”
自杀。
什么叫自杀?什么叫有深度的自杀?真正的自杀并非是自我意愿去死,而是环境逼迫人去死。
自杀往往是一个心结,就像火烧渡口即将蔓延到栓着的木船,只要解开绳结,木船便可漂洋过海。
所以要制造一个误会,在结局展开,留下遗憾,这个误会可以瞬间解除主角的自杀动机,可解除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喻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破旧的木屋,坐轮椅的男孩和身上有道刀疤的父亲,地上是散落着的与屋内落魄景象完全不符的钞票,那样鲜红,那样生机勃勃,就像野玫瑰在坟场里怒放。
红色,是最有生命力的,也是最让生命恐慌的颜色。
“盲点。”
陆喻语气肃然,不过一分半钟,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哀伤,肃穆,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