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跳起来指着臧霸大骂道:“都是拜你所赐!我侄儿孙毓被陆逊生擒,我儿孙秀也被流矢射中,掉入淮河之中,生死未卜,恐怕多半是找不回来了。臧宣高,你真是好手段啊!”
臧霸惊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解。旁边夏侯献急忙道:“二位将军都消消气。孙将军,臧将军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这才让你断后,如若不然,我军仓促遇敌,舟船战具都不如陆逊,勉强接战,必定大败啊!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愤懑,但还是请你看在都是为天子效力的份上,海量宽容臧将军一次吧。”说着,夏侯献又转头对臧霸道:“臧将军,今日之事,确实是你情急之下失了算计。要不你就向孙将军好生配个罪,请他原谅?”
臧霸点了点头,当下拱手弯腰,长揖到地,对孙康道:“贤弟,愚兄今日对不住你了,请你原谅。你放心,我日后必定击败陆逊,救出我孙毓侄儿,并为孙秀侄儿报仇。”
孙康恨恨地看了臧霸半晌,这才冷哼道:“好,我记住你的话了。待你真的击败陆逊,救出我侄儿孙毓之日,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当下孙康不再理会臧霸,自率麾下六七百残兵去了营后安置,占去的都是营中最好的位置。臧霸心中有愧,也不好与孙康计较。
当下臧霸与夏侯献回了中军大帐,就听夏侯献沉吟道:“孙康今日战败,全拜将军所赐。也不知他怨怼之下,会不会生出二心?”
臧霸摇头道:“应该不会。那孙毓乃是已故青州刺史孙观之子,是孙康的亲侄儿,孙秀又是孙康的独子。孙康对他的侄儿、儿子一向是爱护有加,如今一死一擒,他必定恨陆逊入骨。我想他就算心下恨我,也绝不会转投仇人。”
夏侯献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当下二人便在帐中商议军情,欲要找出击退陆逊之策。直至深夜,二人这才各自睡去。
到了四更,正是全军熟睡时候,臧霸忽然被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惊醒,急忙翻身而起,就听见帐外一阵哔啵哔啵的声音伴随着满营的呐喊惊呼之声。臧霸大惊,急忙出帐查看,就见营中火光冲天,一片通红,四处喊杀声震震耳欲聋,所有士卒都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臧霸急忙喝问发生了何事,就听所有士卒都道:“是孙康率军作乱,四处放火。”
臧霸大怒,喝道:“孙康呢?”
就见夏侯献急匆匆赶来,指着营门之处道:“臧将军,不好了,孙康已经夺了营门,接引陆逊之军进寨来了。”
臧霸大惊,抬头一看,只见数百步之外的营门之处,孙康的身影在火光之中若隐若现,的确是他打开了营门,正接应着营外的陆逊大军大举杀入。
臧霸一时惊怒交加,回望营中大火已经不可扑救,当下恨恨地道:“想不到孙康一向憨厚之人,居然也会诈我!”臧霸愤恨良久,长叹一声,传令亲卫击鼓召集士卒,开南门往淮阴城逃去。
臧霸的水寨乃是长期镇守广陵的尹礼所立,水寨的水寨正好在邗沟入淮口上,控扼住这条要道。而淮阴城却还在西边一点儿。大军正逃之间,就听道路两旁喊杀声震天,原来陆逊早算计到臧霸要跑,故而在命陈应、鲍隆袭击臧霸水寨的同时,又命徐盛、丁奉在通往淮阴的大道上截击。臧霸、夏侯献本就已经是惊弓之鸟,黑夜之中队形不整,又不知敌军有多少,惊慌之下,兵无战心,被徐盛、丁奉一冲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