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这边万事俱备,专心围城打援。此时在武昌,史阿再一次来到牢狱之中,对着关押在此的韩龙进行劝降,就听史阿道:“韩贤侄,这可是我第三次来见你了。论起来我与你父亲韩莒子也是师兄弟,他当年在袁绍麾下为将,可是在与曹军作战时战死的。你不思为父报仇,怎么反倒为虎作伥?如今汉昌王看重你的武艺,愿意赦免你行刺之罪,如此宽宏大量,你何不弃暗投明,投效汉昌王?日后封候拜将,不在话下,岂不好过身陷囹圄,一辈子做个阶下之囚?”
韩龙闻言道:“我父亲战死之时,我还年幼,虽然也很悲痛,但战场厮杀,死伤在所难免,我却并不痛恨曹操。相反,这些年曹操治理中原,削减赋税,百姓都安居乐业。他还时常下令,叫各地官府慰问孤寡,并非像你们说的,是个残暴之人。况且我身为剑客,受命行刺,便该一诺千金。难道人人都要像你一样,为了荣华富贵便背信弃义?此乃剑客之耻也!”
史阿闻言大怒,喝道:“你年纪轻轻,知道什么?近十余年来曹操在中原的确做得还不错,但那是他在收买人心,为他曹氏天下铺路。当年天下战乱之时,他可是屡屡屠城,死在他屠刀下的百姓何止百万?其他破家灭族之事更是做了不知多少,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岂得有假!况且我乃大汉虎贲郎将,岂能做他曹贼手中的刀?汉昌王仁德,实乃当世明主。贤侄,你听我一句,弃暗投明吧!”
韩龙笑道:“我自懂事以来,便知道天下乃是曹操做主,天子只是傀儡而已。大汉?我看迟早都要被魏王取代。你去中原问问,看现在天下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什么大汉威仪?怕是都只认得魏王,认不得汉天子了。”
史阿闻言,沉默片刻,道:“你和他们应该是不同的。”
韩龙笑道:“有何不同?难道就因为你是我师伯?汉昌王刘贤是我同门?呵呵,说起来,曹丕、曹植、曹彰等诸位曹氏公子也都学过王氏剑法,你为何不去认他们为同门?”
史阿叹道:“如此说来,你真不愿投效汉昌王?难道你就不想回家去看看你的老母亲?”
韩龙面色一变,强自镇定地道:“我母亲自有魏王照顾,当能安然终老。我便是不再身边尽孝,料也无妨!”
史阿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且看看这是谁?”说着,史阿太守一招,牢狱之外顿时有两名侍女扶着一位妇人进来,靠近了牢房,睁大眼睛看着牢内韩龙,失声唤道:“儿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韩龙见了那妇人,顿时如遭雷击,怔了半晌,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至牢门处,对着妇人拜倒道:“母亲,不孝儿让你担心了。可是母亲,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难道是他们抓你来的?”说着,韩龙狠狠地看向史阿。
就听那妇人道:“不是!儿啊,自从你走后,开始两年还时常有人来看我,对我说些你的消息,真真假假的,我也分不清楚。不过一年以前,那些人却就突然都不来了,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但都了无音信。去官府查问,也被人赶了出来。我寡妇一个,城中混赖子们见我家中还有些钱财,又无人做主,竟趁夜将值钱之物都给偷抢了去。我一气之下就病倒了,儿啊,那时候你也不在,我又无人照顾,差一点就死了啊!”
韩龙听得悲痛不已,热泪一颗颗滴落在地,痛苦地道:“母亲,是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当时我受命南下,他们明明说过要照顾你的。想不到一年前我失手被擒,他们便就翻脸了。果真无情无义至极!母亲,你后来又是怎么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