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诗道:“既然你有此担心,不知欲要如何解决?”
吕范目光一闪,随即转头对孙权拱了拱手,道:“是战是和当由我家主公决定!我不过提出意见罢了。如今战和未定,我即便有一些拙见,也不好就此提出。”
费诗闻言,转而问孙权道:“不知孙将军心下,究竟欲要战,还是欲要和?”
孙权沉吟片刻,道:“荆州乃我军动大兵,费钱粮,历经艰险才拿下的,岂能凭你三言两语就拱手相让?即便贵军占据上游,又以逸待劳,占尽优势,我军却也不能就此退去。否则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意已决,战败而失荆州则可,拱手而让荆州则绝对不行。你且回去转告刘贤,好生整备大军,我军不日即将到达州陵,到时荆州谁属,一战之后,自见分晓。”
费诗闻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家主公还有最后一句话让我转告。”
孙权正色道:“费司马请说。”
费诗道:“我家主公说:谁都能够挑起战争,但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利结束战争!你要战,我便战!但这一战之后,双方关系破裂,想要再和好如初可就难了。到时候贵军想要再求和,条件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好了。还请孙将军好自为之。不要到时候后悔之时,又说我家主公不讲人情。”
此言一出,江东君臣俱都变色,费诗却是大感提气,当下对孙权拱手施了一礼,随即转身,昂然出营而去。
眼见费诗走远,孙权面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一阵,对诸葛瑾、吕范等人叹道:“看来刘贤去了一趟益州,网罗了不少人才啊!这费诗年纪轻轻,却是辩才无碍,出使之时,能够有理有据,不辱使命,足见也是胸有丘壑之人。而听说蜀中黄权、张任等人官阶名声都远在费诗之上,刘贤何幸,竟能得如此多的人才相助?”
诸葛瑾道:“主公不必忧虑!刘贤虽然占据上游优势,但我江东水军精锐,无人能及。当年曹操兵多将广,统合中原及江汉之众,大举东进,也被我江东三万水军击败!何况今日刘贤的兵力还不如我军。”
孙权点了点头,随即叹道:“我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击败刘贤,我担心的是我军远离江东,一旦陷入荆州,倘若真如费诗所说,曹操南下或者山越豪强作乱,我军如何才能应对?”
吕范道:“曹操如今的确能够轻易调动数万大军南下,但其目标不一定就是淮南。以我之见,荆州如今战乱不休,曹操多半会舍去淮南,南下荆州。到时候首先着急的该是关羽,其次是刘贤,最后才是我军。至于山越豪强作乱,这也无碍,有贺奇、吕岱、陆逊三路兵马在,便有些许反叛也成不了多大气候。小股叛乱三将便可自行剿灭,大股叛乱也可暂时从江北调兵进剿。主公自可专心进取荆州。”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正在此时,有北方探子传来消息:建安十七年八月初,西凉马超杀凉州刺史韦康,占据凉州,声势浩大,坐镇关中的夏侯渊出兵救援,战败而回,只能坐视陇山以西之地尽数落入马超之手。
孙权闻讯大喜,以为如此一来,曹操必会再次亲领大军西进去对付马超,北方的威胁算是暂时解除了。
于是孙权心下大定,再无疑虑,当即传令大军继续开拔,往州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