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读到此处,不由怦然心动,酸甜苦辣,一并涌来,哪里辨得出是什么滋味?
本来东方昊最大的苦闷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何人,他孜孜以求的也是自己的身世。在开封之时,虽经顺风耳焦天通之口得知自己的真名实姓,但也只是红口白牙,并未确定。而今终于如愿,却竟是父母双亡的结果!此刻的心境,除了更沉郁的绝望以外,却哪里有一丝目的达到后的快慰。
那南宫南风为他才苟活了十六年,直到将自身功力尽数传给他之后才如愿故去。东方昊先前只道南宫南风于己有恩,却哪里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只为赎罪而已,爱耶?恨耶?
难道父亲死于南宫南风之手?可他又为什么说此事牵连到麻将四兄弟相互关系?
母亲王氏是父亲遇害后不久被杀的,而且是南宫南风发现的,那么可以肯定凶手不是他。
如果杀害父母亲的凶手是一个人的话,那么绝不是南宫南风。
可他为何赎罪,赎什么罪?
至于东方东风更令人头疼之极,无论他与父亲是否有仇怨,也无论他收养自己抱着怎样的目的,总之他之于自己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何况他还是缈姑娘的父亲。
东方昊的面色在松明幽光中甚是怪异,怔怔地苦思良久,这才继续读下去。
哎,为兄只想为他尽一点力,却于故人之子面前没有勇气道明原委。所幸这孩子资质甚佳,否则为兄绝不敢输他功力,以免学武不成,反而累及身家性命。想来假以时日,他定能成为武林中一流高手,重现西门兄弟之才貌,彼时为兄虽在九泉之下,也会得到些许慰藉。
书归正传,为兄拜托于贤弟者有三。西门落停如遇危险,贤弟须代为兄助他,此其一;为兄之死乃是情愿,务必不可寻仇,此其二;凡此种种均是为兄所造罪孽,深恐玷污师门,故不必禀明师父,以免徒增他老人家烦恼,此其三。
南宫南风谨嘱
东方昊读罢,随手在松明上将遗书点燃了,怔怔地看着纸片化为灰烬,这才走出鬼气森森的五道观。
东方昊想哭,想笑,想狂奔,想怒吼。忽然想起当年曹操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时的情景,于是,他决定喝酒。
夜沉沉,所有的酒店都已打烊。
他没有喝酒,但他似乎把整个黑夜都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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