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听仔细,‘头朝西,尾朝东,塞得乾坤不透风。’”
老者不知所以然,迷惑道:“这算什么谜底,搪塞老夫么?”
东方昊诡秘一笑,道:“自然算谜底,晚辈只不过把前辈说的那个东西放倒了而已。”
老者恍然大悟,击掌道:“妙极,嗨,这个谜乃是昔年大悲禅师口出,要老夫猜的。原来是老秃子故意作弄于我。想来猜谜一道,当能入能出,入则洞幽烛微;出则海阔天空。不入自然无所谓出,而只入不出则惑矣。老秃子果然参悟了禅理。小兄弟,你替老夫解了多年未解之谜,老夫要重重赏你。你方才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
东方昊听老者大讲禅理,联想自己谜一样的身世,不觉心有所思,。老者后面之言,便没听见,只怔怔地发呆。
老者见状,道:“老夫可要告辞了。”
东方昊这才醒悟,遂又把刚才想问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者沉思道:“老夫本与他们素昧平生,只是日前途径保定府,在六味斋饮酒时,有七八个蒙面汉上得楼来,也要吃酒。那时雅间已满,而这些汉子非要将客人赶走不可。小二不依,他们便拳打脚踢,继而三五个壮汉打了进来,老夫气不过,将他们料理了。他们打老夫不过,只好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其中一人,就是刚才那骑枣红马的大汉,怀里掉出一块金牌,老夫拣了,一见是纯金所制,心道正好给了六味斋老板做赔偿之资。岂料那人疯狗似的扑了上来,瞧他架势,是宁死也不肯舍了金牌的。老夫不愿与他夹缠,点了他穴道,便上路了。没想到这几个混小子居然又追了上来。”
老者从怀里摸出金牌,只见此牌有茶杯口大小,正面突出一个篆体“华”字,背面则是猛兽图案。通体金光灿灿,果然是纯金打造。老者沉吟道:“方才那混小子,说话南腔北调,又以黑布蒙面,显见不愿让旁人认出,莫非有什么阴谋么?不过这金牌老夫却知道些来历,乃是山西大同府华家庄的族徽。如所料不错,那么这些汉子是华家庄的人,却不知是什么辈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东方昊想起雪龙驹,道:“华家庄的人与五道观有什么交情么?”
“你说保定府城西的五道观么?”
“正是。”
“五道观的玄玉道长是武当山天河子道长的徒儿,华家庄世代尚武,大家同是武林中人,彼此相识也是有的。至于有无过命的交情却也难说得紧。据老夫所知,十数年前华家庄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大派,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样样不凡,特别是华氏兵器谱,更是令天下学武之人垂涎三尺。
“不过华家庄的名头之所以响当当,还不是因为武功如何了得。虽然华氏兵器谱传说神乎其技,但华家庄有个规矩,就是只有掌门才可以修炼,因而没有得到普及。华家庄的势力主要是靠财力支撑的,据说鼎盛时期富可敌国,所以他们的弟子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一亮金牌,就会有人大开方便之门,华家庄也因此深以为傲。
“后来华家庄跟洋人做海上生意,整个一个船队遇上台风,全军覆没,血本无归。无数债主逼上门,华老大只好自杀谢罪了。老大死后,华二哥自任掌门,但此人志大才疏,有掌门之名而无掌门之实。反倒是华三哥被大家拥戴,勉力顶门立户。据说还有一个华秀才,原是华老大的幕宾,有些道行。总之,华家庄虽有东山再起之心,但终究劫后余生,元气大伤,况且群龙无首,难有惊人艺业。”
东方昊想起在鸿运楼遇见的华二哥,两相印证,看来这华家庄的现状确已式微。遂道:“多谢前辈悉以告之。”
那老者笑道:“老夫瞧你长得像我一个徒儿,心中欢喜,客套话全免了吧。”
东方昊忽道:“敢问前辈名讳?”
“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兄弟,你去吧。”
说罢老者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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