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半疑惑的收好手脚走去殿内,浑身脏乱差,总该换身衣裳洗个澡吧。
“仙君,不好了!”
长鸣气喘吁吁的奔上来,指着九木说道:“水神,下令,罚,罚她受鞭刑十五,略施,小惩。”
“不是说不罚了?”九木听着鞭刑似乎有点疼,方才那股子气焰淡下去,却硬着头皮说道:“算了,罚就罚,早晚的事。”
今日受罚,这事就一笔勾销,再不用惦记着他们几位主神大恩大德饶了她。
她跟着前面带路的长鸣走进殿内,不由得被冰冷的砖地凉到心坎,惦着脚尖走着。
“长鸣,去下面候着。”司良追上她,对长鸣说完便将人拦腰抱起,他眉目肃然,却语气柔和的说道:“先穿鞋。”
他在长鸣注视下直奔寝殿,稳妥的放下人后没再说别的,从容的挥手把门锁紧。
“我不是还要受罚吗?”九木坐了许久都未见地上有鞋,才想起来那时候离长恨将她带到草原时根本就没穿。
那,司良是在做什么?
仙君正折身去衣架旁抽下自己的衣衫扔到她怀里,知趣的避至窗处。
九木浅浅嗅下,内外都透着淡淡的花香,简单换好后还是只能赤脚落于地面,白皙光滑的皮肤在及地的薄衣中若隐若现。
司良等了许久,回头想看她是否换好时才发现人已预备打开门要走了。
“你做什么?!”九木突然腾空而起,想拽着他的衣袖。
他像举只青白的鸟,托入半空中仰视须臾,骤然的收手让她搂着自己的脖颈,牢牢接她于怀里才说道:“去哪?”
九木从未凑得仙君这么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头一次觉得他实在高大,甚至比徐仁卿还要挺拔些许。
她撑着宽厚肩膀,含笑说道:“仙君明知故问,不是你说的罚得?”
司良双眸微抬,眼中似有深意,缓缓说道:“不许走,我反悔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仙君身为主神更不能假公济私。”
他黯然片刻,背身远离门侧,“鞭刑,要打得人皮开肉绽。鞭十五,你受不了。”
别说十五,就算是鞭杖碰一碰也不行。
“仙君怎么知道我受不了?再说了,那可是水神之令,我小小杂神,万万不敢违背。”
“亦孜鸣不是罚你。”他蹲在床前用手温着两只冰凉的脚,喟叹道:“是在罚我。”
思文殿那几句话明摆着是说给他听的,闹剧结尾亦孜鸣若是没称心如意,他绝不会罢休。
司良顺着脚裸抱到膝盖处,索性让亦孜鸣得意一次,仰面寻到九木唇边,轻轻点了下,稍带愠气道:“谁敢来长平殿要人,便是与本君做对。”
“噗。”九木清甜的笑了声,“原以为仙君是会舍弃一切来维护神律的那种人,害得我白白费力去跟离长恨演戏。”
“怎么?”他捞紧九木的腰,让人贴的自己更近,摆出一副想要听个明白的神情。
“仙君怕别人知道我们二人的事,这个我明白,所以我便就着水神的话佯装与离长恨有故事,这事自然牵扯不到仙君身上咯。”
司良蹙额,不知高兴是好还是生气是好,总归面儿上逃不过,心里的不愿都写在脸上。
九木察觉不对,提起一番胆量抚上面前人的脸,小声道试探道:“是我猜错了?”
“我总归不是深受人人追捧,难免有人记恨。”他捧住九木的手,“软肋,怎么能摆在明面上。”
她一怔,没料到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别人的软肋,按照暴打离长恨的架势,她应该是极难啃的硬骨头才是。
不,她要做的就是司良心里最强的骨头。
要说软,那就只在他面前软罢了。
“这么说来,那这鞭刑就更不能躲了,若是仙君今日执意偏袒,那就是动了歪心,他们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废这么大劲做什么。”
司良正正她的衣领,全然不理她那番话,“这衣服配得上你,好看。”
“听到没有?松手,我要去领鞭子了。”
他吸口气,侧头对着门处说道:“告诉亦孜鸣,鞭刑我亲自动手,不劳他费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