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书合好,转身立于桌侧,略略凑近,小声道“好久不见。”
徐仁卿身上淡雅香气搅在潮气腾腾的室内,若有若无的飘至九木跟前,她手上速度便加快,心中已经狂躁万分了,道“徐老爷,吃饭。”
他拉住要走的人,看眼桌上的佳酿道“一个人喝酒不舒坦。”旋即走到牢门处,但脚步未踏出半分,喊道“麻烦再拿只酒杯。”
九木汗颜,这哪是来被劫来的,这简直是来享福的。
小喽啰听话的拿来酒杯,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转圜,立马一副很懂的表情点点头,飞速离开。
徐仁卿坐于她身侧,一淌清流带出阵阵酒香,略微溢出瓷白杯沿。他捏起酒杯,笑吟吟说道“请。”
“不好意思徐老爷,我还有事在身,不宜饮酒。”
“怎么?我又不会逃的。”
他想逃也是逃不了的,九木已经将这地方草草探明,进出口只那草房一处,必定是严加看守,若是想从别的地方出去,除非他是会打洞的老鼠。
徐仁卿自己撞上她的酒杯轻妙道“喝些,壮胆。”
这‘壮胆’二字意味深长,九木攥下膝头衣料,皱眉将酒一饮而尽,道“徐老爷快吃,吃完好睡觉。”
门外又拎着好酒的小喽啰听见她这句话,连忙退回去,竟也似懂非懂的明白姑娘不劫钱是要劫什么,连忙遣走周遭的人,只在外头严加防范就好。
徐仁卿撑着下巴,热酒拢着喉咙,烧着心,轻声道:“酒要慢些喝,你喝那么急,没几杯就醉了。”
他不禁想,若是醉了,会不会稍稍软些性子?便动手为她斟满,将酒杯稍向人推近些。
九木看着桌上两坛酒,实在觉得这些简直微不足道,再来个几坛也无所谓。便漫不经心的看他虽那样劝人慢喝,自己倒是一杯一杯饮的畅快。
她点着桌面数着,已经六杯了,空腹喝,是要难受的。立马抢下他又探到唇边的酒杯道“虽是好酒,也不该贪杯,吃饭要紧。”
说时将筷子放到他跟前不再看他,抱手盯着对面木桌上的瓷瓶。
几杯下肚,徐仁卿已经面染红迹,他对自己还不了解?实在是酒量不胜体量。以至于现下脑袋都是昏昏沉沉,内里由上倒下的火热。
他伸手捏上筷子夹菜,却始终不往嘴里送,又重复道“好久不见。”
九木敷衍哼“啊。”
他噗嗤一声笑了,板直的身子也跟着晃下,燃烧的火把滚烫的光照着他的身影也是驱不走寒凉的。想来那日说自己做了噩梦,梦里她走时总是潇洒,如今看来竟然没放在心上,也是照样走的潇洒,头也不回。
摸不清这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她这番僵硬模样。十分落寞的又捏起酒壶斟满,浅声问道“你说不要钱,想要我,做数吗?”
徐仁卿是使劲儿安耐的让这句话调戏的意味没那么浓厚,实在是怕她又跑掉,所以说的更突兀了。
九木蹭下鼻头,心虚道:“他们动了歪心思,我怕你没命而已。”
怕我没命?他背着九木喝下酒,呢喃道“喝酒,壮胆。”
九木见人醉熏熏了还在喝,便略带埋怨道“徐老爷,你这样是要。。。”
她看着徐仁卿凑近的微醺面目,连忙打住不再说话。
“要怎样?”
他竭力向着她那边探去,身子一歪,悬些摔到地上。若不是九木眼疾手快,他便成了笑话。
自己把自己灌醉,不是笑话是什么?
她挎着人沉甸甸的胳膊,实际上是拖了大半个人的重量,满满往塌移动。
无奈道“你劝人,也不劝自己。”
徐仁卿身上的酒气扑到她身上,扶住床榻时垂眸瞧了眼她身上的衣衫,顺势倒下扯住她的手,仰面拉到跟前,略带沙哑道“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