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班主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并在衣衫上擦了擦手,这才双手接过。
他翻了翻,见她将每场戏都分好了,而且每场戏都很精彩,不禁很是欣喜,“苏姑娘真是太周到了,那到时候我们只管按戏文排戏即可。”
“是。”苏晚点点头,“到时候排戏若是遇到了不合理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说,我会及时改正。”
陈班主抱着一摞戏文,恨不得马上去将戏给排出来,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份契书,推到苏晚手边。
“盒子里是给你的酬劳,本该多给你的,但戏园眼下生意才起色,拿不出更多,不过我已跟园主商量好了,后面生意若是一直能这么好,会另外再算酬劳给你。
另有一份契书,你看一下,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便正式将这契书给签订下来,往后苏姑娘的戏文,便都卖给我们延喜班,不要再卖给别人了。”
苏晚闻言,拿起契书来看。
契书是一式两份的,一份留给陈班主,一份则是留给她的。
契书中除了提到要给她的酬劳外,主要言明,以后她写的戏文,都卖给延喜班,不能再卖给别的戏班,若是有违契约,便要付出相应的赔偿。
这等于是将她这个人都签给了延喜班,换言之就是卖身契,其实对她极为不利。
眼下延喜班靠着新戏,在京中有了些名气,但是以后的路还长,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万一到时候延喜班易主,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因了这份契书,她岂不是都脱不了身,也不能与别的戏班合作?
这样太被动了。
想到这里,她顿了下,问道:“不知这契书是何人拟写的?”
陈班主一愣,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苏晚摇头,“有问题,也可以说没问题。”
“怎么说?”陈班主诧异。
苏晚瞥了他一眼,“因为这份契书,主要保障的是贵班的利益,反观我个人却有些被动。”
陈班主闻言,拿过去重新看了起来。
这么一看,他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他顿时尴尬地说:“这份契书,是我请园主帮忙拟的。苏姑娘既然觉得有问题,那我让人重新拟过一份。”
苏晚看出来他是真心想与自己合作的,而且陈班主这个人也不是利益熏心的人,便道:“倒也不用,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好。”
“怎么改,苏姑娘请说。”陈班主忙道。
“还请陈班主取纸笔来。”苏晚道。
“好。”陈班主连忙去取了。
苏晚接过,很快低头写了起来。
不多时,新的契书,便写好了。
陈班主接过一看,愣了下,有些迟疑,“苏姑娘只愿意将这两年内所写的戏文,卖给我们延喜班?”
“是。”苏晚点头,“不过陈班主不用担心,两年后,若是没什么突发状况,你又还愿意与我买戏文,我们再续签不迟。
而这两年内,我保证,我所写的戏文,不会卖给别的戏班。
当然,若是有别的特殊情况,我也会先与你商量,定不会私自将戏文卖给别人。”
陈班主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真心看好苏姑娘写的戏文的,并且,从昨晚新戏的受欢迎程度来看,苏姑娘的戏文,以后定然会很抢手。
他心里其实有些担心,别的戏班会来挖墙角。
所以跟园主商量后,才制订了前面那份契书。
不过苏姑娘是个有才华的人,他很尊重她的意见。
而且她也说了,这两年内都不会将所写的戏文卖给别人,若是有特殊情况,也会先跟他商量。
想到这里,陈班主心里的担忧淡了,痛痛快地在契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