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耳刮子清脆地落在桂花酥的脸上。
“我费劲心思把你送到府里做丫鬟,你别想用这点银子就打发了我。”一位素衣地妇人凶狠地啐了一口,继续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君府下人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赏钱,你这才交了四两,不要脸的贱皮子,快把剩下的都拿出来。”
“真没了,君府又不比东璜府,管的严,我自己吃穿用度总还是有些花销的。”桂花酥低着头极小声地辩解道,脸上红红的掌印眼看着已经要肿起来了。
“哟,牙尖嘴利的说给谁听呢,你这张脸都已经毁了,描眉画眼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给你哥哥买些笔墨,要是以后有了出息,你不得跟着享福啊。”
桂花酥默默地听着,不敢还嘴,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府该如何交待脸上的巴掌印。
“怎么哑巴啦,没钱没钱,没钱你不会想办法吗。”妇人指着桂花酥骂得唾沫横飞,“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没有手还是没有脑子啊。之前那位大人呢,在东璜府的时候不是还给了你不少钱吗,你不会把人给得罪了吧。哎哟喂,我的祖宗,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啊。”
“娘,你小声点,那件事不能说!”桂花酥也急了,被骂被打的她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娘的眼里只有哥哥,前些天妹妹也被卖进了窑子里,自己还在筹钱准备将她赎回来。可是那件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不能被别人听了去。
“你跟我急什么急,你个白眼狼,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你哥哥,啊?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跟着你,啊,从雍州到唐国,你知不知道感恩啊。”妇人气得抬起手,一下下地狠狠落在桂花酥的腰上背上,“你有本事就去求求那位大人啊,你哥哥要读书,又要门路,你知不知道这世道要想混个一官半职又多难啊。”
“我知道了,我去想办法。”桂花酥不敢躲,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只能苦苦哀求道,“我保证下次,下次我多带些银钱,娘,你别打了,回去被发现了我没的解释啊。”
听得女儿立下保证,妇人这才听了手,嘴里还不忘再念叨两句:“我可是告诉你,下次你不想法子多拿些银钱回来,我就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拿赏钱。”
次日一早,东璜岚便鸟儿般精神抖擞地披了戎装常服出门晨练,尚浅的朝霞洒在身上为少女逐渐丰满的身型镀上一层光彩熠熠的金色,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地被深吸入体内,连同着日月霜华在体内酝酿成浑厚的气韵。
如今,她的体质已经渐渐恢复,又得秦木将独门单传的九九归元步倾囊相授,但这些年她的轻功也都是寸进再寸进,刚刚够能上房揭瓦的程度。
或许再多一些时日就能飞檐走壁了呢,东璜岚很是乐观,一边想象自己站在屋顶的飒爽英姿,一边绑着沙包像个兔子一样蹦来蹦去。
好不容易训练结束,浑身是汗的东璜岚回道青雨斋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秦木询问自己的拜帖有无送出。
“已送到,鬼公回复说后日正好会入君府拜见家主。”
“后日来见舅舅?太好了!”东璜岚全然不顾自己还未换衣服,便大大咧咧地给了秦木一个“湿漉漉”的拥抱。
“小姐,你这一身汗,还是先沐浴吧。”桂花酥抱着换洗衣裳急急地喊道。
东璜岚这才发现自己在秦木的黑衣上留下了些许水渍,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刚松开手,她背上一重,多了件漆黑的素色斗篷。
“披上。”
秦木侧过脸,眼神躲闪着钻进青石缝里。
房中,浴堂。
东璜岚哼着歌,心情极好地脱下外袍悬于木架上,清晨的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窗纸投下温柔的华影,将少女脸颊上透明的些许绒毛染成软软的淡金色。
比起鬼公的才学,她更想知道当年雨师一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