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这么弱,距离能帮娘亲和哥哥们分忧还有好远好远。
不仅帮不到,还总惹娘生气。
东璜岚越想越难过,忽然一头扎进君夫人的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湿了娘亲的裙摆。
“这是怎么?”君夫人连忙抱住低声啜泣的女儿,一旁的东璜笙和听到哭声赶忙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秦木面面相觑。
哭了好一会儿,东璜笙才在君夫人的裙摆上抹干净了鼻涕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娘,雨师的事情是不是牵扯出我们了?”
东璜笙的瞳孔
君夫人极轻地叹了口气,摸着女儿稚嫩的脸,擦干上面残留的泪痕,柔声道,“有爹娘和哥哥们在,岚儿不用担心。”
“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东璜岚皱了眉头,气呼呼的小脸却明明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那只受伤的鹤是替表哥们送的信么,信上说了什么?”
“岚妹如何得知信从何来?”东璜笙问道。
“我猜的。”东璜岚老老实实地回答哥哥。
君夫人显然有些惊讶,看来夫子的判断没有错,小女儿的确资质聪颖,极具灵性,又是个刨根问底的孩子。
既然此事是不可能瞒过她了,不如以引导的方式告知一二。
思索片刻,君夫人便将适才与两位公子的议事内容择选部分讲给女儿听,“岚儿猜的没错,鹤的确是他们的鹤,但是这信却并非出自二人之手。”看着女儿乌亮亮的眼睛,君夫人继续说道:“字迹模仿得天衣无缝,可惜纸张却用了二层檀皮宣纸。写信的人一定非富即贵,习惯了这样的宣纸,却并不知其价格高昂。”
“是辰阳宗?”
“辰阳宗的可能性最大。”君夫人赞许地点点头,又循循善诱道,“可是这鹤中了箭,箭尾白翎上残留着秘术的痕迹,还烙着个’辰’字。”
“如果是辰阳宗所寄出的信,自然没道理故布疑阵地补上一支箭。”东璜岚皱着眉头,在君夫人的引导下继续推理,不是辰阳宗的箭,难道是路上被人补了一箭?
可鹤飞得那样快,没有百步穿杨的技术是不可能射中的。
当今雍州,能射中传信的鹤,还能精确到留下证据,不影响鹤传信飞行的好射手并不多。可是……到了这里,东璜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功课里曾经抄过的,雍州排名前百的射手名录了。
这种鱼一样的记忆能力,宛如失忆少女。
东璜笙将妹妹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适时地补充道:“雍州射手排名,雍帝高阳璟,虎阳军校卫曾杨,大将军欧阳朔,司氏司空夜……”
是司空夜,那个娃娃公子。
这些人中箭法神秀能准确射中信鹤,只伤及外翅不动筋骨的人或许不少,但同时深谙秘术的只有他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提醒我们信是辰阳宗伪造的么?”东璜岚恍然之后又有些气馁,虽然在这些射手中有最为合理的便是司空夜,但司氏如今和雍帝,辰阳宗沆瀣一气,他难道会向着我们吗?
“不清楚。”哥哥摇摇头。
东璜岚想起司空夜那孤星一般骄傲而寂然的眼神。那样剔透的一个人,做事只问自己,不问情理,或许……
“鹤在辰阳宗手里,信上说了什么?表哥们是不是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