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卡伦摇了摇头,“和我爷爷在一起时,我可以随意地冲动,也不需要什么权衡,因为我不担心自己会承受失败与出问题的代价。”
卡车前倾,开始下行,应该是驶入了类似地下停车场的位置。
终于,车停了下来。
车厢门被打开,
“少爷,到了,可以下来了,这个车间的工人刚刚下了夜班,少量的几个看守还都是信仰体系一级。”
卡伦搀扶帕瓦罗先生下了车,凯文载着卡伦跳了下来。
小约翰则继续蹲在车上,身体开始更为剧烈地颤抖。
他曾偷偷藏在父亲车里来到过这儿,被父亲发现后,还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是自己记忆中父亲唯一一次打自己。
这一次,小约翰忽然感到全身发寒,仿佛自己正落在冰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不该来的。”帕瓦罗说道,“这是他被污染的地方。”
“替他父亲,还点债吧,下来!”
小约翰看向卡伦,然后极为艰难地站起身,又很是艰难地翻身下了货车,落地时,脚下一空,还摔了一跤,但他没有喊疼,而是双手抱着自己,很是畏惧地躲闪着四周的什么;
最后,他本能地向卡伦身边靠了靠,当他和卡伦有了身体接触时,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那是自己接受卡伦心理治疗时对卡伦说的:
“您的这些话,击碎了我的骄傲。原来,我只是那头喜欢在猪圈围栏里扭动身体展示自己身上肥膘的傻子。”
此时,小约翰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少爷,走这边。”阿尔弗雷德带路,确切地说,是有一名守卫在带路,但这名守卫被阿尔弗雷德控制住了。
前方,有一处很大的拉门,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将门拉开,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卡伦等人像是站在一座小高台上,前面下方,在天花板刺目的灯泡照射下,是一片完全类似养猪场一样的布局,只不过,每个窝里,没有猪,而是一个个人。
她们或面色苍白,或身形枯瘦,一个个被折磨得没有人样,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全都躺在地上,或许她们现在,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们中不少人也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动静,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但她们的目光都是绝望且麻木的。
下方,有一排水桶,里面还有着储存着的鲜血。
水桶后面有一处水渠一样的凹槽,凹槽内都是黑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很多具被抛下去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裹挟着浓郁陈腐气息的恶臭。
这是一种很让人内心观念颠覆的场景,因为你亲眼看见自己的同类,正被当家畜饲养。
卡伦站在那里,目光注视着下方。
这时,帕瓦罗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一种临界点;
他跪伏在了地上,闭着眼,双拳攥紧,愤怒地低吼道:
“他们怎么真的敢这样,他们到底怎么敢的啊,怎么敢,他们可是……代表着秩序啊!”
卡伦准备蹲下来安稳他,
可这时,
帕瓦罗先生却自己艰难地站起来,同时轻轻推开了卡伦对他的搀扶;
他睁开眼,
再次看着下方,
很严肃很虔诚地说道:
“根据调查,此处以残害普通人的方式进行邪恶教会活动情况得到证实;
现根据《秩序条例补充第十三章第一条》,对此处进行查封,并将追究所有涉事教会成员责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