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扒开她手,来回拿罐倒虫,口中似笑而非:“我娘以前赶您走,我爹这么多年也没有请您回去,让您在这孤苦受罪。不管明天我是死是活,权当是还了他们的狠心债。”
听了暖心窝的话,希莞纳忍不住哭脸泪雨,抢过来瓦罐丢一旁,抱住安知搂在怀中说:“傻孩子事情不是你听说的那样,当年你舅舅去宝参堂庆贺你娘怀了身孕,喝多了酒说漏了嘴,把你娘年轻时,和别人相好的事说了出来。你爹心中有气又不能发泄出来,这才骗我回家故意气她。你娘撵我走我是可以留下的,但是我夹在他们中间,受多了冤气心有不甘,是我自己离开了那个家,要说恨,我只恨我自己命不好。”
安知扶她走到远处,倒放一只瓦罐,扶她坐下,蹲下身子笑脸说道:“事情都过去了,我娘狠心丢下我走了,您以后就是我娘。哪些毒虫我根本不怕,它们肯定毒不死我,明天用我的血给妹妹解毒,咱们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四个字,在希莞纳耳边萦绕,她拉住安知的衣服更有不舍。安知抠开她的双手,转身跳入坑中,盘坐在地黑气护体,任由毒虫爬满全身。
同一时刻,安灵在家突然心头一紧,疼痛难忍。捂着心口听到屋外敲门声,走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父亲,她急忙跨出去,关严了门叫声爹。
“你娘说你这两天鬼鬼祟祟,丫鬟送饭也不让进屋,屋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人?安知你们两个又做了什么坏事?”
“哎呀爹,您别胡猜,我这两天正在研读《金匮要略》,不方便别人打扰。”
“你这个傻丫头,编个瞎话也说不圆,古籍医典你早就看完了,还敢撒谎!”嵇丰遥言语严厉,但是两眼月光,温暖洒在面庞融冰化雪。他低下身,伸手点了一下安灵翘鼻,微笑着说,“今天我听库房伙计说,家里的白莲圣花没了,你偷拿它救人了?”
安灵眼转一圈,拉上手摇晃着撒娇道:“爹您真聪明,我就是拿它救人了!是您教我的医者仁心,我可不敢见死不救。”
“嗯,草药有价人命无价,用了就用了吧。我这次来就是怕你用错了药,你敢开药圣花,这个人肯定是生命垂危,你医术不精道行浅薄,救人不成反会害了人家,快让我进去瞧瞧。”
安灵在家等药一天,时光如流心急刀割,此时的卿晓更是濒死朽株奄奄一息。比起事情败露,她更担心人命难回,反正只要是救人的事,父亲从没怪罪过她。此时大胆承担,收气笑变脸严肃,领着父亲进屋。
直言不讳道出所有事,望闻问切诊察了全身,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医者一视同仁。只不过此等重症,好似阴曹拉人,嵇丰遥屋中踱步,愁起脸面,低头低语:“你开的药没错,延缓生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她血流迟缓,反而积藏于胸,化不开淤血病情更重。”
“爹爹我也知道,其他的两味续命药迟迟送不来,我也没了办法。”
“你们两个擅自做主,也不跟我说一声,安知不能去毒巫坊!算了,现在救她要紧,快去拿艾草银针!我来帮她疏通经络,再睡下去人就醒不过来了!”
安灵当然知道事态紧急,不敢有丝毫懈怠,取来针器药草,解衣针灸半个时辰。
还在熏穴下针时,名元推门而入,看到床上卿晓半身赤裸,床边两人俯探身子,好像按压揉胸,手上衣包坠地,土落满尘,张口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