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酒。”徐础挥手撵走唐为天,这才道:“我做错太多事情。”
谭无谓这回没有冷笑,“吴王没有做错,只是时运不济,许多事情赶在一起,以至酿成祸患。”
“若不是我放走宁抱关,就不会有吴兵被焚,若不是我逼死孟将军,就不会身边无人,令吴人生疑,若不是我送出晋王……”徐础没再说下去,在谭无谓眼里,只要与晋王相关,错事也是对的。
“放走宁抱关酿成的祸患,与留下或是杀死宁抱关,难说孰大孰小。当初吴王若是闭关不纳宁军,则降世军必生戒心,也就等不到后来的大胜,因为那时候宁抱关还是备守尊崇的降世军名王。若是留宁抱关不放,则他必不能甘心受困,挑事生非,吴王如何应对?还是要回到或杀或放的路上来。”
“然则没有正确做法?”
“唯一正确的做法是收服其心,宁抱关天生大将之才,一两年间,他若不死,必成一方霸主,我曾提醒晋王,若想争鼎天下,吴王是眼下之敌,宁王是将来之敌,谁若能收服此人,如虎添翼。”
徐础不相信有谁能收服宁抱关,笑道:“谭将军以为我坚持不到‘将来’?”
“吴王不能收服‘将来之将’,手下没有‘将来之卒’,所以难成‘将来之王’。”
“哈哈,不妨打个赌……怎么才算是‘将来之王’?”
“嗯……吴王若能守住洛州,再夺一处大州以作后方,勉强算是‘将来之王’,能否争鼎我不知道,至少不失为王,称得上一方霸主。”
“好,我若赢,只有一个请求。”
谭无谓拱手,“那样的话,我愿担叛主之名,为吴王效力。吴王若输呢?”
“若输……那已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大概我连性命都没了,谭将军还想要什么?”
“倒也是,我就不要什么了。”
徐础有些不解,“你说我没有‘将来之将士’,晋王有吗?你说我不能收服宁抱关,晋王怕是更不能吧?”
谭无谓摇头,“不同,各王有各王的长处、短处。吴王智勇双全,唯独不能附众,堪为大忧。晋王智、勇、德、信等等都不算一等一,但没有明显的短处。至于宁王,与吴王相似,长处太长,短处太短。”
“宁抱关的短处是什么?”
“心狠无情,虽能附众,却不能招引真正的英雄。敌人若是只有一个,宁王兼任大将,颇有胜算。他若是两面、数面受敌,且皆是强敌,宁王必败。”
“他缺独当一面的大将。”
“嗯。”
“诸王都缺,晋王有而不用。”徐础笑道。
谭无谓长叹一声,“或许……或许太早了。”
“什么太早了?”徐础没听懂。
唐为天端着热酒进来,给吴王斟酒,在吴王两次示意之后,才给谭无谓送去一杯,“小心,别烫着。”
谭无谓喝了一口,又叹一声,“真是太早了。”
唐为天瞪眼道:“怎么,嫌我回来得早,碍你的事了?吴王都没说我,哪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