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给你做先锋?”宁抱关问道。
“闯过官兵包围之后,宁王自去江东,一两年内,我不会与你争夺其地。”
一两年内,宁抱关有把握练出一支无敌的骑兵,不由得心动,脸色稍稍缓和。
“宁王经此一败,怎敢再与吴王争锋?”不管吴王信与不信,牛天女坚持表现得谦卑,“吴王让宁王先冲敌营,我们义不容辞。吴王让宁王去江东,我们去,若能侥幸夺得江东,立刻献给吴王,绝不敢自留。”
徐础微微一笑,“宁王去江东,牛夫人得在东都留一阵,待宁王平定江东之后,我会送你过去。两位尽可放心,这是我的承诺,没有半点虚假。”
牛天女神情微变,马上恢复正常,“好啊,我也的确经不得兵旅颠簸之苦。既然我留下了,几个孩子也留下吧,他们太小,更受不得苦。”
徐础笑着点头,宁抱关不发一言,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妻儿分离,却是最无奈的一次。
“宁王出城之后,当能吸引冀州骑兵,顶多半个时辰,义军会从西城出击,两面交战,令官兵无法兼顾。”
“嗯,这回吴王不会提前通知官兵,让我没于阵中吧?”宁抱关还是没忍住。
“后日之战与昨日不同。昨日官兵占优,我只求不败,以整顿城中义军,拧为一股。后日义军占优,义军也已归我所有,我要破围求胜,你我二人之间的小小矛盾,不足以干扰大计。”
宁抱关站起身,将妻子推开一些,拱手道:“吴王先送晋王突围,所以这一次,我信你。”
“天成僵而未亡,四面生枝,终是义军最大的祸患。我送晋王与送宁王都是一个道理,先除外患,再论英雄。梁、兰两家挟持皇帝已先到江东,宁王此去,突围是第一关,却非最难,夺取江东才是真正的难关。”
“命中注定,我非得去一趟江东,看一眼故乡风光。”
徐础告辞,临走时忍不住叹息一声。
房门关闭,牛天女立刻问:“吴王可是真心?”
宁抱关点头。
“他最后的叹息又是何意?”
“叹息我不肯为他所用。”
牛天女点点头,埋怨道:“你刚才何必说那些没用的话?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何况你现在是被吴王踩在脚下。”
“我不表现得愤怒,吴王不会信我。”
牛天女一愣,明白丈夫的意思,太过镇定的宁王,反而会惹来吴王的疑心,不由得笑了,“后天怎么办?你真要替吴王卖命?”
“到时再说。”宁抱关不肯先做决定。
无事的时候毛病不少,陷入困境时却是越挫越勇,这是牛天女对丈夫最看重的一点,笑问道:“你还想着太后吗?”
宁抱关没回答。
牛天女也没再追问,知道在有些事情上,她也不能越界,“我与孩子留下,你不必担心,该怎样就怎样,我自会照顾小的。”
徐础不想知道孟僧伦在做什么,于是带卫兵离开大营,又一次前往东城的梁营。
唐为天困得直打哈欠,仍紧紧跟随吴王,不离一步。
白天时的会面是给将士们看,晚上的拜访才是真正的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