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没说什么,楼硬恼了,“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造次?东都不是你的,谁买谁卖都跟你没关系。”
“少说废话,交出钥匙,放出费大人,如若不然,你们看!”田匠上前,一刀砍下,将长桌断为两截。
砍断桌子并不难,难的是轻松如切纸。
田匠转身,睚眦欲裂,“天下失主,何况一个东都?我说东都现在是我的,谁敢不从?”
桌子刚断,楼硬等人就吓得坐倒在地上,跟来的士兵也吓得丢掉兵器,股栗不止。
只有徐础保持镇定,脸上露出微笑,拱手道:“田壮士果然是真英雄。好,东都是你的,我跟你谈,不跟他们谈。”
田匠昂首道:“去跟费大人谈,想跟我谈,先问我手中这口刀愿不愿意。”
徐础道:“早想拜见费大人。楼中军,请引路吧。”
“十七……那个吴王,费昞不会投降……”
“所以我才要劝说他,令满城人心服口服。”
楼硬站不起来,摸出钥匙扔在地上,田匠上前拣起,向徐础道:“你等在这儿,费大人想跟你谈,自然会来,不想跟你谈——你也有刀,拿出来顺顺手吧。”
“我若用刀,不如直接攻城,何必进城斗匹夫之勇?”
“嘿。”田匠提刀出门。
楼硬还是没搞懂怎么回事,“这人是谁?吴王,我们都不认识他……”
“我认识。”
楼硬再不敢吱声,与另外三名官儿退到角落里,忐忑地等着看事态发展,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田匠回来了,守在门口,让进来一名老者。
老者身穿官袍,没戴官帽,盯着徐础看了一会,“引狼入室,楼公子有何面目来见东都故老?”
“我姓徐。”
“姓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但这改变不了你的出身。”
田匠守在费昞身边,只需一言不和,就要动刀,他不会在两位“恩主”之间犹豫,费昞重过徐础,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徐础回道:“所以东都也能改姓,并不改变‘出身’。”徐础向费昞作揖,“费大人若保东都,东都就在这里,归谁都无改变。费大人若保朝廷,朝廷何在?费大人若保百姓——”徐础再次作揖,“我代百姓恳请费大人顺天承命,莫以一己之私,毁全城数十万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