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不断,听不出进展如何,徐础传令稍稍加速,边走边喊,高举手中火把,以壮声势。
宁抱关一直没派人回来送信,徐础开始感到不安,再次下令加速,自己骑马走在最前面,眼见前方点点火光连成一线,长围壁垒隐约露出形状,高不可攀,朝廷尽可动用大量民夫,旬月间就能筑起数丈高的墙壁。
义军唯一的攻城器械就是临时建造的几条梯子,徐础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硬攻此壁。
前方已无叫声,徐础命步兵止声,稍稍放慢速度。
离壁垒越来越近,徐础却看不到宁抱关的骑兵,也没见到送信的使者,心中越发疑惑。
军壁近在眼前,大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
徐础下令步兵停下,带着唐为天驰至门前。
上头有人大声问:“来者何人?”
“吴国执政王、大都督徐础率兵诛除暴君,三十万降世军随后就到……”
“哈哈,原来是吴王,快进来吧,宁王等你呢。”
壁门大开,宁抱关手下将军刘步升带领十几名士兵迎出来,拱手笑道:“吴王来得真快,我们才进去没多久。”
“为何不派人送信给我?”
“刚要派人,吴王就到了。”刘步升笑道。
“原来如此。”徐础没计较,知道这是宁抱关的“玩笑”,试探吴王的胆量。
官兵放弃了长围,只留下数百名干杂活的民夫,据他们说,兰镛昨天带回兵败的消息,守围官兵一片大哗,当场就有人扔下兵器逃走,奚耘倒是努力劝说,可兰镛已被吓破胆,说是要回东都报信,自己先跑了。
兰镛不只带来坏消息,还带头逃亡,临时拼凑起来的官兵顿时一哄而散,奚耘见大势已去,也带亲信弃围逃走。
朝廷好不容易建起的长围关口,就这样白白送给义军,民夫跑了一些,剩下的人一商量,决定原地等待义军的到来。
宁抱关一向沉稳,这时却流露出明显的喜悦,来回绕圈,时不时仰头道:“天助我也。”
见到徐础,宁抱关几步迎上来,“你说得没错,东都已被吓破胆,必将投降于我!嘿,咱们在那边害怕朝廷兵强马壮,其实朝廷更加害怕义军,他们不知道外面形势如何,以为到处都是义军,以为天下都已造反……”
宁抱关说得有点乱,片刻之后,他突然闭嘴,狂喜之色一扫而空,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机不可失,必须尽快赶到东都,我带骑兵前驱,你带步兵随后。”
“东都不会这么容易投降,宁王心中需有定数……”
“怀柔招安,我懂,朝廷经常对义军用这一招,如今轮到我对朝廷使用了。”
徐础必须再提醒一句,“万万不可令将士有屠城的念头,东都财物丰厚,足够奖赏全军,用不着……”
“你想得太多啦。”宁抱关翻身上马,“只要东都士民顺应天命,投降于我,我会用朝廷财物遍赏全城百姓,何止义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