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础看一眼马维,没开口。
“刺驾失败的消息传来,我觉得事情不对劲,皇帝明明习惯第三位,为何就在那一晚换了位置?所以我猜皇甫阶把我骗了,虽然当时不明白原因,但我必须尽快离开,否则的话,下一个被抓的人就是我。”
“没想过向我们说一声?”马维替楼础质问。
郭时风拱手笑道:“实不相瞒,我与马兄早年相识,来往不算太多,与础弟虽然都在诱学馆求学,可惜一前一后,未能同窗,算是初识。事发之后,我第一个怀疑的人是皇甫阶,对础弟、马兄也不能不有所疑虑。”
楼础微笑道:“明白,处在郭兄当时的位置上,我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三人同时大笑,互相拱手,算是和好如初,心里都明白,虽然“如初”,但这份友情再难深入。
“前事莫问,来事可期。”马维伸手分别握住郭、楼二人的手腕,“大事未竟,还需要咱们继续努力。”
楼础问道:“郭兄随广陵王一块来的?”
郭时风点头,“广陵王本不想来,我也劝殿下暂时观望,朝廷若有巨变,江东犹可立足,可世子一去,广陵王改变主意。”
郭时风看向楼础,露出古怪的微笑,“‘洪水滔天,道已不存’,础弟听说过这句话吧?”
楼础坦然点头,“是我让端世子带给广陵王的。”
“果然如此,不只广陵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世子与陛下也都明白。”
楼础眉毛微微一扬。
郭时风笑道:“础弟别急,你跟世子这样的人接触太少,初次见面,人人都觉得世子翩翩少年,志向不凡,接触久了就会知道,他只是一名普通少年,没有多少主见,谁对他好,他就依赖谁、效忠谁。”
张释端自然以为皇帝对他最好。
“我并未指望端世子保密,只要将话带给广陵王即可。”
郭时风轻叹一声,“这句话的确重要,广陵王与我都没想到洪道恢竟会弃妻子不顾,那么快就招供。”
郭时风、马维都是“弃妻子不顾”的人,楼础忍住心中的嘲讽,笑而不语。
“础弟或许也没想到,皇帝早已带世子见过洪道恢。”郭时风又道。
楼础真没想到,轻轻摇头,承认这一点。
“当着世子的面,洪道恢只供出马兄与础弟的名字,没提我,也没提广陵王。”
马维早已听郭时风说过,神情冷漠,楼础却是大吃一惊,立刻站起,随即坐下,“原来洪道恢不只招供,还要为陛下效忠。”
事情很明显,洪道恢招出楼础的名字,是为了将刺驾与大将军联系上,不提广陵王,则是为了巩固张释端的忠心。
郭时风道:“咱们三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可世子坚持认为刺驾是大将军主使,陛下招广陵王回京,是为了对付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