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担忧的不是朕,而是你,朕的皇后。”
坐在他下首的沂俐与南奕脸色齐齐白了白。
“黄舒,你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扣锅给我。”
“朕后宫佳丽无数却独宠珍妃一人,皇后对此因妒生恨,出此下策下此毒手也也未可知啊。”
“你错了。”沂俐端详着杯中清冽酒液微微一笑,“若是你当真独宠她,你就会为了皇室以及你自己的颜面把这件事压下去,而不是那日在长生殿上大发雷霆执意要处死卢家上下百十余人。”
“但朕最终不仅留了两人性命还给两人赐了婚成全了两人。”黄舒笑了,举起酒杯敬了沂俐,“由此可见,无论传言多么荒唐多么扑朔迷离,朕……都不是那个下毒手的人。”
“哦。”沂俐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无视了黄舒伸到自己眼前的小酒杯,“其他人怎么想重要么?重要的是卢珍卢府和夏府的人怎么想吧?”
南奕坐在沂俐下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尝着夏府下人端上桌的菜肴,静静听着两人带刺的争辩。
“陛下,皇后娘娘,依臣所见,这些不过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儿。”他笑吟吟地打断了两人争辩,“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别再饿着了。”
沂俐抬起头时,才发现不少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她与黄舒身上。
她冲着南奕笑了笑,气鼓鼓地抓起了筷子,将挽翠放在自己盘中的一只狮子头捣得稀碎。
“依朕所见,你若是不吃你就将它放在一旁,你没事将它捣那么烂做什么?看得朕倒胃口。”
沂俐想象着那只狮子头上画着黄舒的脸,正坏心眼儿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被黄舒说了这么一下,有些愣住:“啊?”
南奕坐在一旁陪笑:“陛下,您犯不着为了一只狮子头同皇后娘娘置气啊……”
“就是。”她很恨地戳着那红色的盘子,“知道的说你节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国库空虚呢!”
挽翠站在一旁,汗涔涔地挖了一块饴糖塞入了她的口中,堵住了她那张嘴。
黄舒坐在一旁,气得额角上青筋不住跳着,而坐在她下首的沂俐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神色,口中却含着一块饴糖,念着你她的牙。她只能不甘心含混不清地呜呜了几声,随后悻悻地低下头去乖乖用膳。
口中饴糖被南奕适时递上的热茶化开,她撇着嘴,接过挽翠递来的一勺蛋羹。
“黄舒,那日在卢府家宴上,貌似也有这蛋羹吧?”
“嗯?”
“卢府的蛋羹与夏府的蛋羹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个?”
黄舒神色不善。
这个女人……是想借机试探自己对卢府与夏府的态度么?
她是想知道自己会先对卢府下手还是先对夏府下手?
“朕觉着……都是蛋羹,想来是查不了多少的。皇后觉得呢?”
“我觉着吧……夏府的蛋羹不如卢府。”
坐在沂俐身旁的南奕垂眸,笑了笑,也舀起一勺蛋羹尝了尝:“确实,不如卢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