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澄居到长生殿,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两人赤身裸体在床榻上纠缠在一起……
黄舒笑得倒是很温和:“夏小公子歇息得倒是挺早哇……”
“嗯……”夏峥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在夏次辅的瞪视下幡然醒悟,“没有没有……臣……臣……”
他支支吾吾半晌,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还能怎么说?昨日从卢府中出来他就放了狠话要买了那碧澄居花魁的一夜,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他还能怎么说?
黄舒和善地笑了笑,让给小兴子给他送来了一套衣裳:“先把那女子抬下去罢。”
“夏峥,你……这歇息得倒是挺早啊?”
“陛下,臣昨日听闻碧澄居新出了一位舞女臣就……就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拿了……银票去碧澄居候了半日才等……”
从昨日被发现在柴房与珍妃苟合到今日傍晚在碧澄居嫖妓,这位公子哥儿似乎……并没有他老爹教训。
黄舒见他行事张扬,也不气恼,他笑嘻嘻地看着沂俐:“李大人,碧澄居倒是不错啊……咱们什么时候有空去逛一逛?”
沂俐笑吟吟地摸了摸下巴:“说起碧澄居,臣倒也算得上是那边的常客,只不过……今日花魁之事,臣为何没有听闻?”
瑟瑟缩缩跪在黄舒面前的夏峥听说李院首自称也是碧澄居的常客,长长地松了口气,却被他老爹狠狠瞪了一眼。
“朕也不曾听说啊……所以夏峥,你这消息,是从何处来的?”
沂俐如坠冰窟。
昨日黄舒得知自己将人擅自扔入柴房后,想来是心中愤恨,为了报复自己,所以要对碧澄居出手?
黄舒不一定知道碧澄居究竟是何地,但他能隐隐猜到碧澄居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沂俐虽说重挫了黄舒的谋划,但黄舒反将一军,而这一军,足以置沂俐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可争权夺势可不就是这样么?你算计我,我骗骗你,看的就是谁更懂人心,看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事情反转反转再反转,到最后拼的也不是谁足智多谋,而是耐心和诡辩。
“还有。”他的声音慢慢的缓缓的,“你能解释一下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卢府柴房之中?”
“回陛下,臣冤枉……臣昨日被一人打晕套上了麻袋,那人扛着臣不知道去了何处。臣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边躺着一女子,臣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
夏峥虽荒唐,却也不是缺乏教养之人,有些话他能说出口,但有些话却不能。
夏秦站在一旁,不住叹气。
“陛下,老臣听闻那屋子里燃着合欢香,或许……或许珍妃娘娘与夏峥是被陷害的也……也未可知啊。”
香烟袅袅,沂俐站在廊柱旁,她的脸藏在黑暗中,微弱的烛光时不时地跃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漠然看着跪在黄舒身前一老一少两名男子。
她一点都不愧疚。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善茬,为什么要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感到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