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斑斑的白练卷起桌面花瓶,狠狠砸在了一人脑门儿上:“我没那么天真。”
瓷瓶粉碎,沾着血迹的瓷瓶碎片掉落在地面,在沾着血迹的光洁木质地板铺就的暗色地面上显得尤为刺眼。
右手边带血白练击打在刺客胸膛,而左手白练卷起地面碎瓷片,那些瓷片直奔刺客喉咙而去!
而那卷起的白练也暗藏杀招,招招致命。
“李大人够狠呐……”
沂俐闪身躲过暗箭:“彼此彼此。”
白练将刺客撂倒,随即长剑剑锋刮过,剑剑致命,很快白练就被染成了挂着血腥气的红练。
“李大人怎么想起来用白练作为武器?”
“因为啊……”她有些疲倦,指尖勾起南奕腰间玉带,带着他躲过冲着他喉咙刺去的长矛:“因为,这个东西与长鞭很像。”
只不过这白练柔弱无骨,对武功要求更高。
南奕摸了摸玉带上残留着的沂俐指尖留下的温度,苦笑。
“格物书院的学子们来了。”
沂俐抬头,眯眼看到了湖面上或是撑着小舟,或是使出轻功往这湖心亭赶来的格物书院学子们,暗地里送了一一口气。
为首的是付颜。
跟在他身后的是卢俊。
“逃!”
呼哨一声,沂俐袖中红练勾在了南奕腰间玉带上,勾得南奕向前一扑,随后,他唇角无奈勾了勾,抓住了沂俐的肩膀,带着她从湖心亭顶部破出的那个洞,飞了出去。
沂俐将那染血白练仍在了湖心亭中,轻蔑地笑了笑,抱紧了南奕的腰际。
南奕微微一颤,低下头,指尖紧了紧。
上次抓住她的肩膀,貌似还是她乔装进大沂京城刑部大牢假装安王殿下的人放出黄舒的那次吧……
那次自己在她肩头上留下了一只红色掌印。
他想到这儿,手轻轻松开。
在帝都烟雨迷蒙之中娇生惯养养成的女子,来到这苦寒之地,恐怕还是不习惯的吧?
南奕知道帝都的蒙蒙烟雨不能被风吹来沥城,所以,他就顶着父亲施加的压力求了圣旨驻守边境七城防线,他知道两国间的茫茫荒漠巍峨高山不亚天堑,所以他就来到了这名扬四海的舞姬城,躲在明暗交界之处,默默守着她。
至于她怎么想自己,对未来作何考虑,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她健康平安快乐就好。
他的手护着她的后心,带着她稳稳落在岸上。
而沂俐面颊微微有些泛红,却又在众人的注视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刚刚被南奕护在怀里的那一瞬,心如小鹿乱撞,撞得她只想紧紧拥着他。
但理智让她松了手。
落在岸上那一刻,她收敛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刹那间变得冷若冰山。
她后退一步,站在了距离南奕三步之外的距离,恭敬行礼:“多谢……宁翰林。”她抿了抿嘴唇,僵硬地扯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
“不谢。”传闻中容颜绝代的男子声音有些苦涩,而他的精致的面容笑起来竟也不比枯萎零落的腊梅艳丽,“能帮助到李院首,是在下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