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
王老头儿眯起眼睛打量着沂俐。
“不行。”他反对,“我觉得他压不住他们。”
“老王。”黄舒神情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不让他试试,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他能不能压住?”
拄着拐杖的王老头儿像是挽着自家孙子一般亲亲热热地挽着沂俐。
“真的不能许给我家孙女儿?”
“不可能。”黄舒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王老头儿冲着沂俐慈祥笑了笑,“这位李公子先在这座山上逛一逛,老夫同黄舒聊点东西。”
“好。”她回答得倒是爽快,头也不回地便往山上走去了。
两人目送着闪着淡淡金光的暗色衣袂渐飘渐远。
“他是谁?”
黄舒跟在王老头儿身后进了一间小屋:“前些日子里庭治殿选护卫,我见这小子机灵,就把他留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这个人,你别想了。”
王老头儿坐在一旁边不住顿脚叹气:“起初看你护着他那样儿,王还以为是大沂送来的那位……”
屋子正中摆着一局残棋,角落里支着一盏破破烂烂的却照亮了整个屋子的灯。老头儿坐在床边,苍老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坐在残棋边的黄舒。
“不是她。”他拈起一枚棋子,又放心,随后缓缓抬头,“她很危险。”修长手指敲打在棋盘上,晶莹指尖落在象牙雕琢而成的白子边竟比白子还要白皙温润一些。
“不过这个人……还请王老替我多多照看。”他声音渐低,“这个人……是吞并大沂的关键。”
王老头儿挥挥手,只听“啪”的一声,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王老头儿挑眉。
“棋盘正中?”
黄舒蹙眉:“父皇留下的这个机括不一定准确。”他勉强笑笑,“事在人为,这个东西,不可信。”
他抬手,想将那一局残棋打散时,王老头儿长长的灰色衣袖一勾,将那方方正正的棋盘完整地卷走了。
那棋盘“啪”的一声,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王老头儿身后的床板上。
黑子白子一枚不乱。
“可以啊……武功渐长。”
老头儿毫不谦虚地嘿嘿笑了:“虽说不可信,但可以做个参照,是不是?”
他再挥手时,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桌面上的方巾飞起,落在床板上,盖住了那局残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顿了顿,“你离宫将近一个时辰,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你消失了。”
“没事。”黄舒垂眸,上挑的眼角显得越发妖孽,“那几个人,暂时还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他指尖缩起,握拳,用指节敲打着泛着一层油腻光泽的桌面,却并未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只是严家的事儿有些棘手,朕又不敢再过倚重夏府,所以朕只能求于你。”他抬眼瞅了瞅满面皱纹的老年男子,“这一批人,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乌木拐杖在地面上重重敲了敲。
“陛下若是想要,现在就能放出去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