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笑笑,“朕前几日派人对比了碧澄居与庭治殿的账目……”
沂俐叹气。
“你先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朕在京郊开设了一间书院。”他坐在了太师椅对面的矮凳上,“你去替朕把把关。”
沂俐失笑。
“你让我去?”她指了指自己,“行叭,若是你不怕我替你把那书院掀翻过来,你就让我去呗。”
“朕有什么好怕的。”他起身,示意护卫带走那只锦盒,“不过是区区书院,就算你把它掀翻过来,朕也替你兜着。”他转身,回眸笑了,那双桃花眼里是一种沂俐说不出来的笑容,“朕想,你是舍不得碧澄居出事儿的是吧?”
他说话时吐出的温暖气息飘入了空中,顿时变作白雾。蒙蒙白雾飘在沂俐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碧澄居么?
只要她愿意,碧澄居里明凤军随时都可以撤走。
不过……自己还是太过锋芒毕露才好。
“是啊。”她感慨了一句,扬起头透过蒙蒙白雾看着男子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容,“单是碧澄居这一项,便能将我拿捏得死死的,是不是?”
“是。”黄舒毫不掩饰地愉快承认了,“不得不说,能发现你的软肋,真的不容易呢……”
沂俐笑笑,耸耸肩,不置可否。
翌日,庭治殿便传出了皇后重病的消息,前往探病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都被守在庭治殿门口的黄舒拦了下来。
而“重病”的本人,在当日傍晚就乔装成了宫女的模样,在黄舒的掩护下出了宫。
她望着皑皑白雪里的万家灯火,深吸一口气,随后——
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坐在她身边的黄舒挑眉。
“你真的病了?”
“没有。”她揉了揉冻得冰凉通红的鼻头,“太冷了。”
黄舒叹了口气,上前将她的大氅领口朝上拉了拉:“这样会稍微好一些。”
沂俐抿了抿嘴唇,别开了脑袋:“宫外的空气就是比宫里新鲜一点。”
黄舒暗暗笑了。
“谁说不是呢?”
沥城守城士兵意欲拦车时,车内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上拿着描着黑漆的金印。士兵门见了那块金印,忙不迭地开了城门。
“那是什么?”
黄舒将那金印仔仔细细地贴身藏好后,抬眼瞄了沂俐满是好奇的脸,旋即懒洋洋地靠在了车厢锦缎软垫上:“类似于你们虎符的东西。”他懒洋洋地思索了一会儿,“不过你们虎符不止一种,每种分为两块,而我朝军令只有这么一块。”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藏着令牌的腰封,“这块令牌能调动我朝上下所有军队。”
沂俐坐在窗边,指尖抵在下唇上,通亮的灯火从窗帘缝隙间猛然射入随后霎时消失。她的脸也忽明忽暗,唯有那双璀璨的眸子闪烁着宝石般的神采。
“你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弄丢了该如何?”
“这个东西不会丢。”黄舒面色有些僵硬,他掏出那块金印递给了沂俐,“你拿着。”
她接过那金印时,黄舒的指尖泛出微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