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关在同方会馆内几日都不曾沾荤腥的沂俐,嗅到这气味,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她赶忙挤在了架子与墙之间,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中。
那男子听到那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茫然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样,只是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他将鸡骨头随随意意扔在了地上,脚不沾地地飘了出去。
他会轻功?
沂俐躲在暗处观察着那五官平平无奇,气质清凉华贵的男子。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沂俐去他拿了叫花鸡的架子上摸了一个纸包,塞在了怀中。
那男子一路前行,依旧是在宫中七拐八拐躲避着巡逻侍卫。
在景仁宫前,他不见了。
沂俐茫然无措地四下张望着,闪身进了一间空着的小屋,躲了起来。
她跳上了桌子,又纵身一跃,上了屋梁。
随后,大大咧咧地坐在屋梁上,解开了怀中那只细麻绳系着的纸包。
鸡骨头掉了一地。
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思索着刚刚跟着那身着锦衣气质冰凉华贵的男子身后所经过的所有宫殿。
用包着叫花鸡的纸擦净了指尖的油腻,她盯着掌心那幅微缩的皇城地图,细细研究了起来。
自己身处景仁宫,也就是后宫嫔妃们所在的宫殿。
指尖在掌心划过时,一对男女搂搂抱抱地进了自己所在的这间小屋。
沂俐赶忙捞起夜行衣的衣角,紧紧攥在手中。
也不知道哪儿来饿野鸳鸯。
她笑吟吟地侧卧在梁柱上,看着那女子勾着那男子的脖子,就往床榻上倒去。
床头烛光照在了男子脸上,沂俐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奕?
他不是又聋又哑又瞎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那女子……可不就是同昌公主么?
她惊得差点从梁木上栽了下去。
勉强稳住了自己时,梁木之下那男子似是察觉到她的存在似的,微微抬了抬头。
随后垂首,单手抽开了身下女孩儿的腰带。
那腰带飞起,恰好捂住了沂俐的双眼。
沂俐抬手扯下那挡住自己视线的香气熏得冲脑的腰带,瞪着那穿得花花绿绿的“南奕”,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看那步态,还有那花花绿绿比开屏孔雀还要骚气的衣品,她再蠢便也知道来着是南州了。
南州自幼跟在南奕身边,因而言行举止都能模仿得八分像。
剩下的那两分模仿不来的,便是高山翠竹青松般的气质。
是南州脱去花花绿绿衣裳裹在南奕身上都学不来的气质。
那女孩儿勾着南州的脖子,微微撅着嘴,南州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