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也就移开了目光。
谁知道他俩在干什么……
久闻大沂皓阳郡主与卫国公府小公爷青梅竹马很是要好,今儿一见,只觉得要好得过头了。
他抽出手,准确地拭去沂俐鼻尖上的汗水。
指尖留下一丝薄腻。
沂俐摸了摸鼻尖,笑吟吟地“看”着他含笑的眸子。
“你能应付过来么?”
南奕将手中那柄油纸竹伞倾斜过来,遮住了两人面颊。
他俯身,清凉的气息顿时充斥了沂俐的整个鼻腔,令她方寸大乱。
“应该可以。”
那景阳宫坐北朝南,共有五座大殿,而珩阳殿便是景阳宫正殿。珩阳殿分为正殿与东西两侧偏殿。正殿之中有一东西走向的薄纱屏风将那大殿一分为二,屏风后是芜疆贵女,屏风前则是远道而来的使团和大小官员。
珩阳殿中,大沂使团每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摆了不下三十只小碟。
众人看着那一水儿花纹繁杂的瓷碟,只道是皇家宴会考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紫袍金带的玉紫恒坐在上首,眼神睥睨地瞄着坐在珩阳殿东侧的大沂使团。
沂顺举起酒杯,遥遥致敬,沂俐跪在他身旁,给他左手边第一只玉色小杯中斟满了酒。
他拇指上那枚微微泛红的羊脂白玉扳指吸引了大殿之中无数人的目光。
泱泱大国,物产丰盈,这等品质的玉器宝物,怕是只有皇帝陛下才会拥有的。
南奕眸子清亮,眼角微调凤眸含笑,薄薄红唇微微勾起,他接过南州递来的一盏茶,撇去茶沫,轻抿一口。
茶汁沾在了他的上唇,他食指指尖将那滴茶水轻轻抹去。
这一撇一抹,便勾来了无数少女魂魄。
“南小公爷为何不喝酒?”
上首,玉紫恒笑吟吟地放下酒杯,有意无意地瞄到了静坐在沂顺下首的南奕,状似不经意间清了清嗓子。
坐在西边的黄舒端着小酒杯,眼波流荡,朱唇微启,那双阴鸷漂亮的桃花眼在南奕身上不住乱瞟。南奕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轻轻放下小茶盏,起身朝着玉紫恒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
“南奕前几日偶感风寒,嗓子又些不舒服,还望……”他低低笑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望玉王爷恕罪。”
“玉王爷”三个字一出口,芜疆官员脸色煞白,不少人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将军指指点点,而那少年将军却负手而立,傲然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王爷?
称景顺大帝为陛下,称沂顺为太子,称玉紫恒为王爷。
这可不就是在提醒玉紫恒注意自己的身份,提醒玉紫恒芜疆不过是个附庸国,别过于嚣张跋扈么?
黄舒笑笑,摇了摇头,放下了小酒杯。
沂顺一怔,一个眼刀飞去,穿得花里胡哨的跪在南奕案前的南州低着头,却也淡淡笑了。
“真是胡闹。”
沂顺的声音不是很大,沂俐却听得一清二楚,她眼角余光落在了南州那一起一伏的肚子上,咧嘴笑了笑。